“老板，来两碗招牌凉面。”

“好哦，你们俩好久没来的哦。”

“是啊，最近很热都喜欢宅在家里。”

两人去的是一家凉面店铺，曾经一碗凉面就要30，刚好够一个人吃饱，现在涨价一份42，分量却没有任何变化。

曾经两人嘴馋得不行的时候就会点一份分着吃，现在陈峰却已经能豪气地一下点两份。

“之前住咱楼上的那个阿婆你还记得吗？”

“怎么了？”

陈峰还在小学的时候，陈义已经是这副鬼样子，从来不会给他钱。

为了不饿死自己，陈峰每天上下学时会捡破烂拿去卖掉，那个阿婆在那时已经有些腿脚不便了。

某天，陈峰出门上学时抬眼看到楼上的楼梯间有一堆被整理捆好的纸箱，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顿时起了歹心。

他站在那堆纸箱子旁边，心虚地左右张望。

一抬眼，就对上阿婆冷淡的眼神。

在那之后陈峰除了拿走她收拾好的破烂去卖钱，还会帮忙带走她的垃圾丢掉，要是有什么寄给她的东西，他看到时都会帮忙提上楼。

“她死了你知道吗？”

“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可能乱说，我上周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她家里十几个人浩浩汤汤的把黑白遗像带回你们楼里。”

“她怎么死的？”

“听说是不小心踩空楼梯摔到头了。”

“啊，那阿婆还是挺好的人来着，不过幸好被家里人接到城里享福了几年。”

到现在陈峰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陈峰突然感到一阵唏嘘。

“是啊。”

陈峰的生活无趣，除了打工就是追追番，看看小说，平时也不交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赵来常常跟他分享外面的事，似乎是想让他以此建立跟外面的连接。

陈峰也愿意听，但也只是听而已，没有主动谈起过。

“你跟你教授出去，都认识些什么人？”

赵来以为陈峰会说说“出差”时候的趣事，所以没有主动提起，不曾想对方却摇了摇头。

“出差不是出去玩，每天就是工作然后聊天，每次聊完我就忘了自己说啥了，也没遇见有趣的人。”

面很快就上桌了，陈峰感觉味蕾得到拯救，平常为了省钱都没有吃点好的，突然想到什么，他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都不确定参加这些宴会到底有什么意义，虽然确实有带点生意过来，但是很少。”

“你泡泡里面都有一千多个人了，这样积累人脉之后说不定你啥时候遇到困难，人家偶然碰到你，还能帮你一把。”

“但是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有啥好困难的呢？要是吃不起饭，，，”

陈峰说着说着顿住了，突然就悟了。

“你是说人家会借我钱？”

赵来筷子上的面条都听不下去了，直接发起抗议落到碗里，溅起一片水花。

“哎哟！在干啥哦！”

老板娘咋咋呼呼地把纸巾递过去给赵来擦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干啥呀。”

陈峰笑得停不下来，不同于在那些宴会里寒暄的氛围，感觉很放松。

吃完饭，没有需要买东西就径直地往家走。

“你教授介绍给你的人脉你要记得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平常跟人家聊聊天维系感情，你身边都没什么人，要是你生病发烧了，都没人及时发现。”

“我不是很感兴趣，每次参加那些宴会都很累，每次结束之后我会在酒店躺好久。”

“好吧。”

赵来放弃了对对方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