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嘶地叫出声来。
随即一愣,四下张望,才知躺在自家的卧室之内。
呼吸变得急促。
“大人,您伤势过重,不宜激动。”大夫提醒道。
刘鹤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传遍四肢百骸,身不由己。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只觉浑身气力抽之一空。
想要闭目养神。
土匪立时呼啸而至,阴笑不止,箭矢直指头颅——
刘鹤慌忙睁开眼睛,已惊出一身冷汗。
“叫潘平威过来!”
侍立的家奴应声出门,在外喊了一声,一个虬髯大汉闯进屋来,跪倒在地,叩头道:“大人受惊了!”
刘鹤强支身体,想要端坐,但四肢无力,伤口疼痛,只能平躺于床,目光盯着床榻顶架,冷哼一声:“潘典吏,当真是养虎遗患哪!”
县令遇袭一事,现场除刘鹤以外俱亡,调查无从开展,只等刘鹤醒来,才能问明情况。
可刘鹤当头就是一句“养虎遗患”,让潘平威浑身汗毛皆竖,硬着头皮问道:“大人,您认为是谁干的?”
“还用问吗?”
“可是……”潘平威急欲为老虎山寨辩白,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此事不可摆上台面,一时结舌,转而问道:“大人为何认定就是老虎山寨所为?”
刘鹤简略地讲述了遇袭的经过,凝神道:“人数之多,武器之精,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深入县境,于官道设伏,绝非县境之外的流寇所为,除老虎山寨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说着,强行半撑身体,灼灼地盯着潘平威:“无论如何,必须剿灭老虎山寨!”
潘平威苦涩地说:“是!”
从刘鹤府邸出来,潘平威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亲随紧跟在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潘平威走入县衙官廨,对亲随说:“王大虎来消息了吗?”
亲随回道:“王大虎说,老虎山寨绝无可能行此胆大包天之事!”
“几十人在青阳乡活动,老虎山寨难道没有得到半点风声?你再叫人告诉王大虎,刘大人在他的地盘遇袭,必须担起责任,查清楚流寇的来历——”
潘平威想说剿灭干净,但转念一想,知道老虎山寨的实力不过如此,不能逼迫过甚,改口道:“我的底线是,把流寇赶出县境,并交几个人头过来顶罪!”
亲随大着胆说:“可刘大人有令……”
潘平威没好气地说:“刘大人一时气昏了头,岂能当真?你也不想想,老虎山寨牵涉县衙几百号人的利益,岂能说灭就灭!”
亲随一脸惶恐,唯唯称是,转身离开。
潘平威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到底是谁?”
“哥,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大顺抱着一堆碎银,眉开眼笑。
“继续找人牙子购买奴仆,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
大顺兴奋地说:“交给我吧!”
伍十二问道:“你熟悉行情吗?”
“……”
大顺一脸失落。
伍十二说:“别灰心,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交给你。”
大顺满脸热切:“什么任务?”
“我们储存的粮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