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尧洵穿着丧服,红着眼靠坐在门口。
他扬起的嘴角像是在嘲讽又似在苦笑,嘴里喃喃着:“可怜吗?我不需要可怜。”
我要的是报仇!我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谁害死姑姑,并将他千刀万剐。
不仅如此,我还要手刃仇人,告诉天下——我们老刘家没有叛国!
他的脸色越发深沉,全身被不可抑制的仇恨笼罩,仿佛下一秒他身上的杀意就要爆发。
可当他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柯管家夫妇,他的理智回笼,紧握着拳头的手渐渐放松,烦躁地仰头叹息。
唉~柯管家你们能别这么关心我吗?我现在只想做个恶人。
忽然天上下起倾盆大雨,逼退了在外面聚集的百姓。
刘尧洵盯着雨看了好一会后,小声说道:“我该生个病冷静一下了。”
说完起身走进雨中,任凭柯管家他们怎么呼喊,他像被抽走魂魄的行尸走肉,眼睛无神地走向自己的院子。
柯嬷嬷看着刘尧洵消瘦的背影,痛苦地捂着嘴巴不出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世子他经历的苦难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偏偏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他身上。”
“他明明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
柯管家蹲在他妻子的身旁,默不作声,但心里何尝不难受。
然而,皇初岭的情况比刘尧洵的还要糟糕。
在太子身边服侍多年的太监看到姜上澄他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快步上前,迫切地说道:
“姜丞相、王太医你们终于来了,太子他昨天淋了一天的雨,现在高烧不退、呼吸微弱,这该怎么是好?”
王太医听后气愤地拂了拂袖子,身为医者最看不惯不爱惜身体的人。
他也不顾皇初岭太子的身份,骂道:“他怎么这般意气用事!”
姜上澄轻轻拍了拍王太医的肩,摇头说道:“事已至此,你去看看太子的情况吧。”
王太医无奈道:“唉~罢了,我也没指望他会爱惜他的身子。”说完后急忙地尾随太监到皇初岭的寝室。
好一会过后,王太医离开去开药方后,姜上澄站在皇初岭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忍不住摇头。
“太子,希望您为了您的母后,请好好活下去吧,她已经够苦了,你如果有不测,她该多伤心。”
他说完后将一封信放在他枕头下面,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皇初岭也有了反应,只见一滴泪从他的左眼角流下,在枕头上晕开。
远在边境的公孙子论自然收到皇后离世的消息,他看了一眼身旁身子沉重的姜念,内心煎熬:
要是念儿知道她的好姐姐去世了,她肯定会悲痛不已,但是不告诉她,她知道后定会怨他……
而且她还怀着孕,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就当他陷入纠结时,姜念笑着展示她织好的衣服问道:“子论,你觉得好看吗?”
公孙子论收回他的疑虑,语气温柔地回应她道:“好看。”
“那个,念儿……”
见姜念开心地叠好那件衣服,公孙子论快到嘴边的话好像被什么堵住般,难以说出口。
就当姜念抬头,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被姜念捕捉到。
姜念眼睛紧紧盯着公孙子论,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公孙子论被姜念盯着不自在,别了过头。
随后他深呼一口气,紧紧地拉着姜念的手,语气带着试探性地问道:“念儿,如果你亲近的人去世了,你会怎么样?”
姜念眨了眨眼,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语气颤抖地问道:“到底是谁出事了,不会……是研姐姐吧?”
见公孙子论沉默,姜念怎么会不知道答案。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但是这样的离别也来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