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何念棠根据记忆里去镇上的路,正走着呢,走了几个村子才看见前面有牛车,牛车一般都停在东边这几个村子那里,人多,平时大家都去那坐,两文钱一个人。
何念棠摸了摸口袋,只有何婶早上塞给她的几文钱,是个习俗,新娘子出门前得抓钱,还不能多抓,多抓就把娘家财都抓走了。
她想了想盐卤的价格,嗯,也能买上一些,不坐牛车了,就是走路累点,也没什么。
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镇上,给何念棠累够呛。不行啊,这小体格还得锻炼,以后还得挑着豆腐卖呢,光走几步就累了,那哪行呢。
原身也不常来镇上,知道路,但不知道盐铺具体位置。一路问过去的,兜兜转转才找到盐铺位置。
“小娘子买点盐啊?”
“额,掌柜的,咱这有盐卤吗?”何念棠揉搓着衣裳,假装不好意思地问到。
孙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念棠,穿的布料都是粗麻,但也还算体面,没有衣衫褴褛的,竟也要买苦卤。
孙掌柜面上不显,心下却鄙夷起来,从柜角那把盐卤拿了出来。
“小娘子要多少?一文钱半斤”。
何念棠听出来孙掌柜语气跟刚进门的时候不一样,那又如何呢。反正她又不是拿回去当盐吃的,管别人咋想,切。
“行,给我来一斤吧。”趁着孙掌柜包装的空,何念棠与他攀谈到盐的价钱,每斗竟要十钱,不经啧舌,看来说古代一斤盐三斗谷不无道理。
何念棠拿上苦卤就走了,在路上顺便回忆了一下豆腐的制作过程。她可是新东方厨师学院的优秀学生,豆腐还不是小菜一碟。
等到了林家,她把苦卤按比例一比一百的水兑上,便去堂屋喊甄氏。
“娘,帮我点忙呗”
“诶诶,这就来”。看见去而复返的儿媳妇,说啥都答应。
“娘,你把孩子抱上,咱出门一趟。”
“啥,行行”
甄氏小心翼翼得把孩子抱起来,这孩子到现在也没个名,这颠沛流离的,哪来得及取呢。
“娘,咱去村口石磨那儿”。这何家村是有石磨的,说来还跟林家关系颇大。当年老爷子发迹了,花钱给村子里捐的石磨,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何念棠提着俩桶就要出门,甄氏往桶里瞧了一眼,是黄豆和水。这丫头要干啥呀。
到了村口,何念棠把桶放下,空的那个放石磨下面接着,给甄氏递过去瓢子,让她时不时往石磨中间孔里里到倒一些黄豆水,这活倒也轻松,只不过就是怀里抱着个孩子。
何念棠这边就开始推起磨来,一边加黄豆水,一边磨。
“娘,孩子几个月了?”
甄氏乍听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发觉何念棠喊她呢。
“七个月了,唉,这孩子我愧对她呀,连个奶也吃不上,成天喝米稀”。甄氏边说边掉眼泪,把这段日子的苦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何念棠也没打断她,静静听她发泄。说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
“娘,我大侄女是不是还没取名呢?要不我给取一个小名先叫着。”正常来说这孩子算是她外甥女,但林家姐姐是招的婿,该叫侄女。
“行行,之前家就娘一个人操持,也没人喊她,到现在连个名都没有呢”。说完眼泪又掉了。
她这个婆母还怪能哭的。何念棠想了想。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如就叫她云起吧”。何念棠希望这孩子在逆境中也能坚韧成长。甄氏倒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何念棠一个农家女居然会诗。
“云起,好名字好名字,以后就这么叫,没想到念棠这么有文识啊”。甄氏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嫁来的好,还会说诗,跟一般农妇不一样,倘若她儿子醒了,说不定还有些话聊呢。
磨的其实也快,一炷香功夫就成了。磨就这一炷香给何念棠累的不轻,唉以后还有的累呢。
俩人加一娃提着桶就开始往回赶,到了家,何念棠让甄氏回了屋,自己搁厨房忙活。甄氏也没多问要干什么,唉,家里都这样了,做什么都依着她来吧。甄氏看儿媳妇觉得是个可靠的,又有聪明劲儿,便不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