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傀儡点了点头，“是我！”

他嘴巴的笑容继续扩大，像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厉声打断了他猖狂的笑：“不！不可能！你已经被我杀死了！你的脑袋被我亲手装进木匣里！”

韩悦的笑声止住了，他玩味地看着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被你杀死了。”

“你毁掉了我的躯体，我转修了‘鬼修秘法’，所以才能化身在这一具具傀儡之躯上。”

我摇了摇头：“我杀你时，连同你的‘元神’一并斩了。”

韩悦轻笑一声：“我早就学会了‘分神化识’之术，你斩杀的只是我的部分‘元神’……我想舍弃的那部分。”

韩悦似乎乐意向我解释，他向我述说着一段过去：

“我来自于青竹山韩氏，青竹山韩氏是筑基家族，就算在一族之中我的才华也无出其右。

无论是剑道、还是傀儡术，再复杂的术法我也一学就会，同时我的根骨上佳，还未成年就早早修到了炼气期九层，达到了可以筑基的程度。

我被家族中视为可以筑基的种子……

不！不仅是筑基！以我表现出的才华，就算是金丹大道也不是奢望。

不过过于优秀也容易遭人嫉妒。

若我稳步向前，等修为迈入了炼气圆满期后，那时再尝试筑基，就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然而，年少轻狂的我受不了别人的挑唆，我在炼气期九层就强行服丹筑基，结果失败了……”

“之后，我又服用了两颗筑基丹，因为丧失了最开始锐意进取的心气，我还是失败……

我彻底丧失了筑基的可能，被家族打发到疏星城，管理俗务。

那时我就知道我的道途绝了！”

“我开始玩物丧志起来，只愿余生快活……

但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结识到一位前辈修士，他告诉我，就算身体已经无法筑基，也未必就绝了攀登大道的机会。

只要抛弃肉身，转修‘鬼灵’即可。

他可以传我鬼修之法，作为交换，我传给他韩家概不外传的‘傀儡术’。”

“我很想答应他的要求，在我眼中，什么家族禁令都是狗屁！若不是他们使计，我也不会丧失上进之路。

但我没法这么做，因为凡是能够接触到最深层次家族法术的修士，都立下了永不外传的法誓。

如果我妄图说出一个字，就必然会爆体而亡。”

“那位前辈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告诉我法誓也是法术的一种，这世上并不存在无法可解的法术。

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解这种法誓：只要找一个人，杀了自己，了却此身因果，那么就可以摆脱这种‘法誓’的束缚。”

“于是我找来了你，杀手无名！雇佣你杀我的正是我自己！”

听完这句话，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之前的暗杀有如此多的曲折！

韩悦见到我的表情，极为满意，他似乎很享受看到别人知晓真相后，露出又惊又怒的样子。

他继续轻快地说：“你一来到韩府中我就知晓了，直到最后一刻你的杀剑刺中我的一刻，都在我的算计中。

你的那一剑斩下了我的脑袋，绞灭了我在躯壳中留下的一点灵识。

但那仅仅是一点而已，我主动舍去那一点灵识，虽然失去了一段人生记忆，不过也借此脱困，又有了重新攀登大道的机会，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我把剑囊中的流光剑取出，握着熟悉的剑柄，感觉到一阵安心：

“不！你不需要感谢我。是你付了报酬，让我杀你。我得到了报酬，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