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好。”面对着鲁大叔的询问,明天大气不喘,笑着回答道。
听鲁大叔这么说,明天也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体力似乎是格外充足,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受刺激了?
在明天和鲁正德的数次进进出出后,一车菜算是满了,回去的路上,明天突然听到广场的方向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一个人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想来,应该是剑神离开了。
看来觉醒仪式已经结束了。
看到天空中很快便化成一个黑色小点消失不见的剑神,明天心中五味杂陈。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在永安城北数百里之外的帝都,两名身着破旧衣裳的男子驻足在高耸仿佛直破天际的巨大城门外,纷纷叹气。
“师兄,我们苦行千里来到帝都,就算找到了天道诅咒之人,仅凭你我二人,怕是也难以改变这大灾之势,更何况这灾势似乎是出自皇城,更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青年头上围着一块破旧的布,用来遮挡着太阳,奇怪的是,虽然现在阳光并不强烈,但是他和他身边的老者望向远处天空之时却纷纷用手遮着眼睛,仿佛畏惧着什么莫名的强光似的。
被青年称作师兄的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望着帝都正中央的天空,那里,有着一股凡人无法洞察的黑气在隐隐聚集,似乎昭示着什么。
“凭你我自然无法改变这里孕育的灾祸,但是……”说到这里,老者转头望向了帝都的南部,那个方向,在老者眼里,天空之上大片黑云蔽日,仿佛是天都被拉了下来,黑气显然比这帝都更甚。
“相比这帝都之中孕育的灾祸,那边才是真正的天道诅咒所在,真正灾祸诞生的地方。”
青年摇了摇头,“为了勘破这天道之灾,师傅已然身陨,师兄你也耗费了数十年阳寿,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弱到甚至连帝都的灾祸我们都无力阻止,更何况是连天道都要诅咒的存在。”
“作为望气师,身无半分修为的我们能做些什么?还不如通知了宗门,然后你我二人找个地方了却残生为好。”
说到这里,青年一脸颓然地看了看眼前的巨大城门,心中不禁回想起了十几年前还人丁鼎盛的宗门。
那一天,他们的师傅,同时也是宗门宗主毫无预兆地从闭死关的状态中强行破关而出,完全是因为感受到了这天道的突变。
远在临东外岛这个几乎完全与世隔绝的群岛之上,天阴宗从古至今已有几千年传承,每当天地有大灾之势,天阴宗便会派弟子广出凡俗,寻找灾源,尽其所能阻止灾祸。
不过天下众生,隐隐有其命数,天地之运,如天道,不可阻挡。
若不是人类难以承受之灾,天阴宗是不会轻易尝试做出有违天道,改变命数这种事情的。
毕竟单单是窥伺天机便已经要付出巨大代价了。
但这一次不同,上一次有人窥探到天道诅咒降下还是宗门成立不久的时候,而那次,窥探诅咒之人甚至只来得及留下短短几句话便命殒当场。
而那之后仅仅过了三年,苍渊浮尸,流血漂橹。
人类便沦为了那一回天道诅咒之人及其后人的奴隶足足两百余年!
天道都不能将其毁灭,只能降下诅咒,如此诡异之人,所带来的灾祸到底会恐怖到何种地步!
在被奴役的两百年间,天阴宗有诸多大能持续耗费寿元窥探天机,某日忽发觉有祥瑞天降之势。
自那又是三年后,大地动荡,天生异象,人类获得了吹响反抗号角的力量,将那天道诅咒之人的后人斩尽杀绝,重新夺回了这方天地。
也正因有如此一段历史,天阴宗之人才有着强大的信仰将宗门传承至今。
虽说之后几百年里由于众多的大势力对天阴宗这般神奇力量的窥伺让天阴宗几次险些覆灭,也让天阴宗不得不数次迁移最终来到了与世隔绝的临东外岛。
虽然宗门的绝大多数记载和底蕴都被损毁,但却也能安心发展几千年至今。
而这一次,就算宗门之中有强大的借命夺运之法,他们的师傅窥探到天道诅咒再次降临后也只是苦苦支撑了三年,最终也无法找寻到破解此灾的办法,无奈临终前将宗主之位交给自己的师弟后便撒手人寰。
为了完成前任宗主的遗愿,新任宗主刚一上任便派遣了数百宗门弟子分七路踏入世俗找寻受天道诅咒之人,并探寻化解之法。
耗费整整九年,当时的数百名弟子几乎都死在了多次窥探天机的惩罚之下,而进入唐夏帝国的四十几人人似乎也仅剩下青年及其师兄二人。
“观云望气,乃窥探天机之法,受到天道制裁,你我本就无法修炼灵气魂晶,虽无法亲自阻止灾祸降临,但若能够在灾祸来临前示警天下,甚至找到灾祸之源,便是我们能为这方天地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看这帝都的黑气,虽不如南边那般浓郁,压抑,但也远超其他地方,不如我们先寻个地方住下,查探一番,若能化解自然最好,若无机缘,那便寻个商队向南,那个方向,看地图应该是永安,凭你我可无法穿越那片可怕的森林。”
抬头望向那遍布天空的一团团黑气,老者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中的地图。
每一团黑气,都是他们宗门之人以寿元为代价窥探天机所得,以宗门观云望气之秘法留在这世间,也只有掌握着观云望气之法的人才能看到,也算是前人为宗门后来者指明道路。
普天之下,会酿就灾祸之人,之物,之事繁多。
灾有大小,有些会波及邻里,有些会殃及帝国。
但那些都不是天阴宗应当插手之灾,只有祸及整个人类存亡的人事物,才是天阴宗的目标。
而耗费了九年以及数百天阴弟子之命排除了无数灾祸之后最终才确定,这连天道都要诅咒之人,就诞在永安!
“这世间,不论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凡降世便得天道赐予气运,定下一世轨迹。”
“就人类而言,或一生荣华权势加身,或不甘平凡成就人上之人,又或历尽坎坷受尽世间白眼,但更多的却是碌碌无为了却此生,也不知这隔了几千年被天道诅咒之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青年跟在老者身后,对他们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也是无法窥视。
老者又道,“观云之术,可探灾祸,望气之法,可窥命数,宗门有训,不可入朝,不可投势,示警天下躲避灾祸,又或者循序善诱化解祸种,你我所能做,仅此二事,便不必胡思乱想,天下自有命数,天道,不可违啊。”
看着青年有些复杂的神色,老者摇了摇头,“怎么?还在为无法修炼魂晶感到遗憾?”
青年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色却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一路走来,他们看过太多神奇的魂晶力量,从小在宗门内长大的青年对此心生向往很是正常。
老者笑了笑,“这股力量,本就不属于人类,还是不碰为好,走吧。”
而另一边,看到神色复杂的明天,鲁正德似乎也知道他现在心中不甘,但是他却没有出声安慰。
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是安慰,就相当于是在不停的提醒他觉醒失败的事情,所以现在鲁正德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转移明天的注意力。
“明天,这几天生意会比较忙,要是没啥事儿的话你就过来帮忙吧。”到了集市门面之后,鲁正德从车上跳下来,一边往后院搬菜一边说道。
“好啊!刚好这几天没什么事。”
每个星期,鲁大叔都会挑出一些上好的菜来送给住在山里的自己一家,也负责帮将在山里打到的妖兽材料售卖出去,自然也会在市场上采购很多生活物资给他们。
虽说鲁大叔不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免费干活才送的,但是明天已经把鲁大叔当成是自己家的一份子了,总是想着帮大叔多做点儿什么。
而且觉醒失败了,明天也不知道如何回家面对明爸,大叔这么说,自然和明天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要自己换件衣服,把脸遮一遮,应该也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自己就是妖孩了。
“嗯,那这几天你就帮我多送几趟菜吧,我一个人啊,效率太低,老喽,哈哈哈!”
说着,鲁正德拿出一件旧罩衣,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递给了明天,“老头子我的目标啊,就是等以后有钱了,不仅要买个须弥,还要买个最大的须弥,到时候谁还需要库房,还费什么劲搬来搬去的,就这一个须弥,老头子我就能把我的菜卖遍整个唐夏帝国,哈哈哈哈!”
“大叔还年轻着呢!虽然我人不大,但是力气有的是!交给我好了!嘿嘿。”鲁大叔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有些遥远,毕竟在永安这个小镇子上,仅凭卖菜挣的钱,养家糊口已经是有些勉强了。
接过罩衣,明天马上就穿在了身上,看着罩衣上的宽大兜帽他就知道,大叔这是担心自己被城里那些不太安分的小流氓们认出来,毕竟妖孩儿的名号还是很招仇恨的。
鲁正德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护得住明天的。
对于这些未来的愿景就算是鲁正德自己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是明天心里却是记下了。
虽然须弥道具并不是什么稀罕货,但是也是千金难求的宝贝,而且空间越是大,就越是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