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兮嫦努努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是谁?”
女子瞥了她一眼,“我是司公协理冷妤,叫我小妤就可以。”
另一个身材圆润的女子微笑道,“我是司公协理袁姮,叫我小姮吧。司公在等你们,我们走吧!”
“娘呢?”冥兮嫦问姐姐。
姐姐转过头去,她发觉自己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走出鸢尾花架搭成的院门,冥兮嫦扭头看。
院里葡萄藤下的秋千架,还有母亲、姐姐和自己玩闹的身影。葡萄藤后头有棵成了精的老槐树,总趁他们玩秋千的时候用叶子来挠痒,直到冥兮嫦揪下叶子来做成花环挂在老槐树精的脖子上才把他气得不理她们。藤蔓编织的院墙上,有她们做的鸟窝。只不过,冥兮妩做鸟窝是为了鸟儿有停留的地方,冥兮嫦做鸟窝是为了捉鸟来玩。
她们的母亲,冥河之母,没有再出现。她不想泪眼婆娑地面对孩子们,毕竟,天尊之命,不得不遵从。
她们上了船。
侍卫从袖口取出一只口袋,轻轻打开。一阵风吹来,推动着河水涌动,小船也驶向前方。
“那个方向是什么?”冥兮嫦指指身后。
“后面是...”小姮刚开口便被小妤打断,“你们从来没离开过岛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难怪什么也不知道。”小妤冷笑一声,“还没有礼貌。”
冥兮妩见妹妹要回呛她,赶紧说,“我们随母亲幽居岛上,没见过世面,让姐姐见笑了。”
小姮打趣小妤,“你这是摆什么谱?以后两位妹妹是司公跟前的大红人,我们少不得要借他们的光,你还不好好说话?”
三人哈哈大笑。
姐妹俩脸颊发红。
“你们胡说什么?”冥兮嫦怒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偏说,这就是你们说的礼貌?”
三人笑得更厉害了。
“妹妹别气,我们说笑呢。”小姮笑道,“我们后边是悬崖急流,有九道湾,叫冥九渡,再往后去,是冥河尽头,刀山脚下。刀山的另一面是绵延不绝的地狱之火堆成的火海。如果地狱有魂魄愿意忍受火烤的痛苦,就会穿过地狱之火,来到火海,游过火海,走上尖刺遍地的刀山。如果没有被冥九渡的急流拍得魂飞魄散,就可以随冥河顺流而下走到奈何桥。如果能够战胜奈何桥的守卫,就能走向冥府对岸的人间。”
姐妹俩听得脊背发凉。她们偷偷向后看去,生怕有恶鬼追上来。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司公执掌冥府这几百年,还从未有过。”小妤插话,话音里充满对司公的崇拜。“所以,也不知为何司公非要你俩带上面纱。就算你俩一点灵力也没有,但是冥府有这么多守卫,你俩是安全的。”
小妤说着,从袖口取出两块儿帕子来递给姐妹俩。
姐妹俩接过来,发现不是帕子,是薄纱。一只黑色,一只白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姮说,“万一真有恶鬼逃脱,被你俩撞上,若是恶鬼见到你们面容,会将你们的容貌形成记忆带到地狱,变成噩梦夜夜侵扰你们的睡眠。还是戴上吧。”
冥兮妩拿了黑色,冥兮嫦便戴上白色。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戴面纱?”冥兮妩问。
“等你们会用驱魔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