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静知道,青春易老,时光易逝,祂的沙漏永远不会为一个人的幼稚想法而倒流。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烦躁的夏日离开了蝉鸣的喧嚣,秋高气爽,是个远游的好日子。”
医生小姐听着愣了愣,看了看手中挣扎着的猫咪,想了想,最后把它扔到一边。
然后手脚有些慌忙的拿起旁边的笔记,钢笔,开始记录着少女刚刚所说的话。
“抱歉抱歉!我,我这就记下来,诶?这钢笔怎么还没有水啊?”
“不好意思啊,等等,我打一下……”
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的冒失,但田文静却没有露出半点不满。
她没有阻止另一个自己,就这样看着笨拙的她将钢笔打好墨水,指尖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墨迹,她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片刻的安宁……
似乎是一分钟,又或许仅仅几十秒。
“那么田小姐你说一说最近的病况吧,最近怎么样,睡得还好吗,还有没有做那同样的噩梦?”
对面的“自己”已经打起了精神,田文静看着那个“她”,嘴角处露出了温婉的莞尔。
她看向对面的自己,对面的医生……
“这很神奇不是吗,庄医生。”
“这个世界充满着神秘,未知与不可思议。”
“如果你不是足够幸运,或是足够倒霉,你或许永远都会生活在这由“谎言”所编织的幻梦中。”
“但是如果将这名为“谎言”的镜子打碎,这个世界又会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医生虽然我很感谢你让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但是你其实已经没必要这么做了,我知道你是谁,我也记起了不久前我所犯下的罪孽,所谓的幻术对我没用。”
“它只会产生视觉的错乱,并不会起到催眠的效果,而且我的情绪也不会再崩溃了,如果你们想问什么的话尽管去问吧……”田文静嗓音柔和,清婉,悠长。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诗集,那是已经有些年岁的课外读物。
将其随意翻开一页,果然上面的诗章是自己最喜欢的一页,甚至还能看到小学时在诗集旁边用铅笔绘制出来的,那破笼而出的飞鸟。
她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空中的鸟!】
【何必和笼里的同伴争吵呢?】
【你自有你的天地。】
她轻声念了出来……
“这一段原本是我最喜欢的诗句,我以前也是一个开朗的女孩。”
“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在外面的鸟儿依旧生活在囚牢里,那么向往自由的鸟儿,还会快乐吗?”
这一刻“催眠师”编织而成的幻境悄然破碎。
再次看见对面的时候,那稚嫩的少女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中但有些许知性的女士。
这位女士依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只不过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浅绿的长裙,而是类似于病院里医生们所穿的白大褂。
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双紫色的妖异瞳孔,有着不似人类,如同野兽一般的竖瞳,直视久了仿佛能够蛊惑人心。
而周围的环境没有阳光灿烂,房间十分狭小,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是桌面上那摇曳火光,发出昏黄色彩的煤油灯,而医生刚刚扔到地上的狸花猫也转变为了一只大橘。
此时橘黄色的猫咪正喵喵直叫,抓着少女来时的房门,似乎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而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田文静笑了笑。
她虽然依旧穿着那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但是双手却被封锁了起来,原本的诗集也变成了用不知名金属制作而成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