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眼眶红润,泪痕遍布脸颊:“禹哥儿,本月凤血草还未集够,三天后便是税收。”
风禹沉默不言
牯诃镇被清风山上的黑熊精化作辖区,镇上的黄九郎与其约定,成年男子每月三株凤血草,女子两株,不满十四岁者一株。
以此确保牯诃镇不受妖魔侵袭。
然而,无力负担者,无论男女皆充作血食。
风禹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多问了一句。
“婶子,家里还有多少食粮?”
张氏干涸的眼眶上再度湿润:“即便算上锅中正热腾的面糊也,也不过两斤。
换做平常差一些,街坊邻居尚能借上一些。如今天寒日冻之际,牯诃镇的百姓居皆是那河中央的泥菩萨,又谈何能借。”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风禹心里翻涌。
他环视近乎家徒四壁的屋内,最终将目光落在母亲张氏那充满苦涩以及恐惧的脸庞上,声音沙哑道:
“婶子,家中尚有值钱的物件么?”
张氏嘴角微颤,神情暗淡,却是难以启齿。
气氛再度冰冷了几分。
屋外的寒风拍打着门板,吱嘎作响。
张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了蜷缩在卧榻上的小儿子风帆顺。
她脸上浮现出痛苦和纠结,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言语,却又生生止住了。
仅是片刻,张氏便好似做足了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嗫嚅道:“你大哥,你爹都走了。如今你堂弟年幼,还不知能否及冠。我不能让风家断了香火...”
风禹心里却是猛地一沉
张氏的决绝与无奈,他如何不知?
可是作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为了苟活而眼睁睁看着弟弟被生吞活剥的事情来。
若是换做刚穿越那会,他自然不会如此上心。可是近些年来,风家对他的爱护,他是尽数看在眼里的。
此刻又谈何能狠下心肠来?
“婶子,税收还有三天,乾坤未定,无需过早下定论。”
风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你且待在家中照顾好帆顺,容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说完头抄起桌上的葫芦,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牯诃镇大街上空无一人,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
曾经热闹的街巷,如今却是一片萧条。
风禹脚步沉重,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他内心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风家宛若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稍若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作为家里唯一近乎成年的男子,他必须扛起这个责任。
“都说穿越者金手指是标配,可是五年了,我的金手指又在哪儿?还有谁能帮我?!我又该如何是好?”
风禹低喃,脸上却是充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