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赏赐,这几天也就空闲了下来。新入宫的嫔妃得三日后才合宫觐见,这几日正是熟悉这个巍峨住处的好时候。
绘春此时正在给宜修剥柚子。
剪秋见她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剥着柚子,不免觉着好笑,便忍不住打趣她:“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忿忿不平说没有柚子,急得恨不得立马杀进翊坤宫,那如今手里拿的是什么?”
绘春也不恼,只是又拿了一颗递给剪秋:“呐,两颗呢,别以为你能逃的了,一起来剥柚子。”
剪秋便和绘春一起剥柚子。
前两天华妃把宫里的柚子都拿走说要去伺候皇上,结果皇上去了直皱眉,在翊坤宫里用完了饭就让华妃把这许多柚子都又还了出来。闹得华妃生了好大的气,没想到皇上不仅不心疼,还说本来宫里开支就紧张,连皇后宫里的本该得的柚子也被她拿了来,未免太过奢侈。
听说皇上走了之后,华妃在翊坤宫里听令哐啷摔了好些个东西。
绘春前两日在华妃手底下那个内务府主管黄规全那受得气,这下是全都发了出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宜修不知道她的这两个左膀右臂的心理活动,只是叫了个小宫女给她细细研着墨。宜修平日里爱看书习字,皇上知道,还专门给开了个小书房,此刻宜修便在那里陶冶情操。
后宫本就是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热热闹闹的,更别说这两天那些新入宫的妃嫔,一个个都像花蝴蝶一样满宫乱飞,倒也给皇宫带来了年轻的气息。
绘春剥完柚子净了手,还不忘宜修先前给她交待的给牡丹花培土,剪秋则是又侍奉在了身旁,帮宜修研墨:“听说那个夏常在在延禧宫摆了好大的威风呢,安答应不过绣帕子时哼了两句歌,都被她呵斥了一顿。”
“还有这种事情?”宜修反问着,语气却平淡。仿佛不是什么大事,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夏冬春嘛,宜修记得的。
毕竟这么多年了,宜修第一次见到这么蠢出生天的人。
竟然还能入选。
华妃跋扈是因为有家世,有她那好哥哥给她撑腰,齐妃愚蠢是她早些年与皇上有些感情在,还有儿子傍身。
她夏冬春凭什么既嚣张又跋扈?
不过也没事,宜修想着,皇上一错眼把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人召进宫,可真是解了她一直以来的难题。
新人入宫,总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敲打震慑过了才肯老实。而杀鸡儆猴总得有个出头鸟,这夏冬春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嘛?
而是送赏赐那天,夏冬春那没脑子恭维宜修的样子,即使宜修不在现场也可想见这夏冬春有多轻狂。
正好不用宜修出手了,她想着,毕竟她是一个“贤良温婉”的皇后,这种沾了血腥气的事情,还是让华妃去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