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住，床上的人就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呜啊……”

先是几个零星的血点，接着大口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

……

就在这时，被这屋动静惊醒的二东也拎着油灯跑了进来，结果一进来就被那刺鼻的腥味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样了？”

他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定睛一看，才发现陶大侠正坐在兄长的床头，一只手扶着大东，一只手捧着被血和乱七八糟的液体浸透的手巾。

“这！恩公，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胡二东又是焦急又是愧疚地连忙上前，说实话，看到陶弦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莫名松了半口气。这时他才发现陶弦的衣襟上也已经沾上了哥哥吐出来的东西，而哥哥的呼吸平稳，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以外，好像比白天状态还要好些。

“已经好多了。”

陶弦见他过来了，也是松了口气，把位置让给了对方。

胡二东刚要再问，大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吓得他忙拿过手巾接住。

这次，胡二东才发现，哥哥吐出的血液也不太寻常，颜色十分暗沉，并且散发着刺鼻的气息。

吐出这口淤血，胡大东终于平静了下来。

“呼......呼......”

“二东......”

像破风箱一般呼吸了一会儿，胡大东眼皮抖动，手指一颤，竟然毫无预兆地清醒了过来。

“哥哥？！你醒了？”

胡二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已经十四天了，哥哥终于醒了！

胡大东无力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一旁抱臂站着的陶弦，眼神变得有些激动。

“恩，恩公！”

说着，竟然挣扎着想要下床。

“诶，别！好不容易好些了！”陶弦连忙说道，同时示意二东快扶住他。

“恩公！刚才我是有感觉的，多谢，多谢......”

“二东，这位……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哥现在不能行动，你一定要好好替为兄报恩！”

“好，好，我记住了。”

看到哥哥这般反应，胡二东也猜到哥哥今晚能醒估计也多亏了陶公救命，心中不禁后怕不已。

估计哥哥还不知道自己兄弟能够虎口脱险也是因为陶公呢！这下陶公的大恩大德恐怕他们兄弟下辈子当牛做马也难报了。

陶弦又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一出门就把沾上秽物的衣服脱了下来。

夜风一吹，很快吹散了空气中的臭味，带来了怡人的清爽气息。

虽然心中万般嫌弃，陶弦也并不后悔救人。有句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更何况这兄弟二人的性格也很有趣，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赤诚又质朴，十分对他胃口。

这里的许多人并不像城中一些人那般做作虚伪，清澈得好像一眼能够看到底。和他们相处起来，陶弦也有一种放下面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