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弦听到这里，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他轻咳了一声，这一声就像一滴水落地般轻，但瞬间，整个房间一片安静。寻青最先反应过来，“少爷醒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陶弦身上，或担忧，或关切，或带着些探究。陶弦睁开眼，脸上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听到了什么。

“你们，都出去吧。寻青，你也出去。”

他的声音并不怎么有力，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力量。待屋中的人全部退去，陶弦自己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自己认为自己的状态比那几个大夫描述的要好一些。按孟大夫所说，自己已经药石无医，但奇怪的是，陶弦听到他们谈论自己的情况如何严重，却并不感到紧张和恐慌，仿佛心中始终有一种莫名的底气支撑着他似的。

那口混杂着血块的瘀血咳出之后，虽然一下子变得虚弱了许多，但就像刮骨疗毒、断尾求生，让陶弦从原本的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他从床边矮几上端起水喝了一口，药碗里的药却是一口没动。喝完水，陶弦直接端着药碗下床走到了窗边。如果这行动自如的一幕被刚刚那几个大夫看到，必然会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

这个窗户开在院落之外，往下看，贴着墙摆放了几盆花卉，都是观赏性很高的，耐阴耐寒，就算在北方的秋天，仍然长势不错，绿意盎然。

仅有一盆有些例外。那是正对着窗户下的一盆秋海棠，它的叶片本该是阔大伸展的，但此时此刻却明显有些萎靡不振。

陶弦看着这盆花，笑了笑，这就是今天的另一个收获了。

自从发现无法感应到真气，陶弦就一直有所怀疑。他虽不了解武学，也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了解人心。

自己的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

从望江楼上，他稀里糊涂吃下的那颗药到底是什么？

他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几个侍卫，寻青是侯爷在他受伤之后才派来保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