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 坠机(2 / 2)辐射新维加斯飞鸟坠落首页

“请给我一份意大利辣香肠片口味的,双倍辣椒料包,谢谢。”

“请耐心点,先生们。让安德森少校先给我们找到一处合适的降落地点,你们再点餐也不迟。”温特中校转头微笑着安抚着后面的步兵们,“我只要一份最普通的肉酱意面就可以了,我想应该不至于会有人跟我要抢。”

维尔娜飞快地翻了个白眼。她这会儿只想尽快把这架数十吨重的大鸟降落到地面上,冷却系统的负载读数已经接近90%,过热警报随时会响起。不过她已经看到了营房和主天线基座之间的那片空地,空间足够让她轻松降落。维尔娜悬停在空地上方,抬手准备打开起落架,而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专注于地形雷达和环境监测读数,完全没注意到上方的无线电信号灯一直在闪烁。她内心那股不详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极为强烈。

维尔娜抬头仔细检查机载无线电。这是广播信号,而且信号强度极高,发射源就在非常近的地方。下方的天线还在运作?有人正在使用这些天线发射广播信号?这不对劲……

塞特还在傻笑着回头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些猪肉豌豆罐头——”

副驾驶的废话还没能说完,凄厉的警报声就突然炸响在耳边,机舱内瞬间红光大作。维尔娜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冷却系统读数,但半秒钟之后维尔娜就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反应堆过热警报。她飞快地把头转向副驾驶那侧的火控台,然后在热成像仪上看到了下方有四到五个微弱的热能信号。

“该死的塞特!”维尔娜吼道,“我叫你盯着点热成像——”

“什么?”副驾驶忙乱地把头转向主驾驶侧的冷却系统读数,“冷却负载——”

“蠢货!我们被锁定了!”维尔娜左手重重按下诱饵弹释放钮,右手一把拉起操纵杆向左侧做紧急机动。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机身右侧仿佛是被夜空中某只隐形的巨拳狠狠击中,爆炸让维尔娜全身的骨头和牙齿都在震颤,但她的手依然紧握着操纵杆。她能感觉到机身在空中旋转,而且还幸运地维持着基本的水平姿态,她试着拉升高度,但是高度读数并没有提升,爬升操作没有生效。他们此刻仍像一只晕头转向的傻鸟一样在原处兜圈。

“机体受损!机体受损!”机载电脑发出尖细的提示声。

刚才那下爆炸让维尔娜确信击中他们的并不是能量武器,而是某种传统的制导武器,大概率是架设式或肩扛式的反装甲导弹。这也就意味着下方的未知敌人在第二次发射之前很可能需要几秒钟的装填时间,而这也是他们最后的逃生窗口。

维尔娜努力尝试着想从飞旋着的地形雷达画面上分辨出机体目前的方位。

温特中校从机舱地板上勉强爬起身来:“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还击,塞特!对地面使用压制火力!”维尔娜朝副驾驶大声下令道。

“什么?哪儿?长官——”塞特此刻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似的慌张无措。

这时锁定警报再次响起,但维尔娜已经辨认出方位,瞅准时机猛推操纵杆,飞鸟向山下的方向加速俯冲,并再次释放出一连串干扰弹。

经过无比漫长的两秒钟之后,锁定警报消失了,机舱内的红色警报灯也熄灭了,维尔娜这才确定他们躲开了第二发攻击,回过头喊道:“回到你的座位上并锁上安全扣,长官!”

温特中校脸色发白,转过身跌跌撞撞试图爬回机舱后部。

“机体受损!机体受损!”机载电脑仍在孜孜不倦地提醒着。但这会儿没工夫去关掉这个恼人无用的提示音,她正全神贯注盯着地形雷达并控制着正在高速俯冲中的机体。

这时从机身的右侧又传来一阵较轻的爆炸和震动,紧接着右边旋翼的动力参数开始急剧下降。维尔娜认为他们并没有被再次击中,而是第一发导弹击伤右旋翼臂所引发的机械失灵。

“我们正在失去右旋翼动力,少校!”刚才被吓懵了的副驾驶现在惊恐地提醒道。

“你TM以为我瞎吗,塞特?!”维尔娜没好气地吼道,同时回拉操纵杆,试图降低机身速度,但飞鸟抬头的幅度非常缓慢。维尔娜能在地形雷达上看到地面越来越接近,而飞鸟俯冲下落的态势几乎没有延缓,更糟的是机体此刻开始缓缓右倾。

“机身正在右倾,少校。”副驾驶几乎要哭出来了。

“把你那张该死的嘴给我闭上!”

“PULL UP!PULL UP!”机载电脑现在换成了一种更尖利的声调,同时整个机舱内再次被闪烁的红光覆盖。

维尔娜已经把操纵杆拉到底了,但是飞鸟此刻依然没能恢复到水平姿态,仍以小角度向地面高速俯冲而去,整个机体剧烈震动着。

“全员注意!戴上头盔,锁闭动力装甲!撞击准备!”维尔娜一边大声提醒着乘组,一边抓起驾驶座旁的动力装甲头盔戴到了头上,锁闭了头盔与身体装甲的连接结构。现在,她全身被紧密地包裹在动力装甲内,只能通过头盔上的眼部护镜勉强盯着地形雷达,同时尽力对抗着机身的右倾趋势,试图让机体避免彻底的姿态失控。

“Mayday! Mayday! Mayday!这里是EBF117号飞鸟直升机,我们即将坠机!请该区域所有英克雷单位注意,我们即将坠机!”塞特中尉还在傻乎乎地根据飞行守则进行着坠机前的呼叫,“我们需要救援与防卫协助!我们目前位置是东经——”

“省省吧塞特,”维尔娜通过头盔无线电打断了他,“这一地区早就不可能还有我们的人了,你这样没用的呼叫说不定反倒会招来别的什么东西。”

“少校……”副驾驶嘟哝着,但没说下去。

随着一声机械摩擦的刺耳声音,维尔娜感觉到手上的操纵杆失去了机械动力,现在这架飞鸟终于变成了一只几十吨重的完全失控的铁鸟。

“PULL UP!PULL UP!”机载电脑还在徒劳的尖声叫着,维尔娜松开已经无用的操纵杆,挥起右拳狠狠砸向驾驶舱中间的控制台,动力装甲增强的金属拳头轻松穿透外壳,击碎了里面的核心处理器。机载计算机终于永远闭上了嘴。

然后维尔娜回头看了一眼机舱后部,发现温特中校并没有在座位上,也没有戴头盔,而是倒在机舱边上不省人事,头部和地面还有血迹。这老傻瓜一定在刚才的震动、颠簸中撞到了头,但现在没人帮得了他。其他四名步兵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座位里,戴好了头盔,沉默着准备迎接冲击。

维尔娜转回头,现在已经不需要地形雷达,可以直接从驾驶舱前部的狭窄观察窗中直接看到地面了。她现在只期望身上的动力装甲能够发生某种奇迹让自己从这次势必相当惨烈的坠机中生还下来。

“少校,我很荣幸与您共事!”副驾驶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壮烈地说道。

“你去死吧,塞特。”

就这样,东部英克雷飞鸟机队的维尔娜·安德森少校(亚当斯空军基地沦陷后硕果仅存的最后几名精锐飞行员之一),和她的副驾驶彼得·塞特中尉(也许是美利坚合众国独立以来最糟糕的飞行员之一),一起看着地面向他们疾速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