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翼幻化的瞬间,雨龙紧阖明眸,如深渊藏秘。
秦辰目睹此景,心中疑虑尽显,旋即便领会了其中玄机。灵流在他体内弥漫,宛如清泉潺潺涌动,不久便浸透他全身,接着弥漫整个殿宇,将四壁染上浓郁灵韵。
此刻,灵雾瞬间收束,如同朝圣般向雨龙聚合,深邃蔚蓝的光辉环绕其身,将雨龙吞没,又由他迅疾吞噬。那些灵力犹如潮水般涌向他手握的异鸟弧雀,渐生微蓝光泽。
顷刻间,淡幽光束溢于双手中,弧雀幻化出一片蔚蓝海天交叠的等腰三角,光之结晶在秦辰眼前显现。这两种近乎同源、却别样的蓝色,以及从中割裂出的灵线,彰显其非比寻常——非普通灭世师可得,这乃是千万年间仅有一位(秦辰不算是真正灭世师)洞悉的至高秘技:双生弧。
雨龙手中的双生弧,光芒黯淡却独具韵味,那是海洋与苍穹融合诞生的新蓝,不拘泥于混淆之色,宛如孤鹰骄傲展示无双血脉。
再看他,虽已平心静气施展秘法,面色却是历来未曾有的苍白。显而易见,他耗竭了大量的体力与灵魂力,且操纵复杂灵力已超出其躯体承受。看似轻而易举汲取灵海,秦辰却清楚那背后的艰辛,灭世师的体质本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灵压,因灭世师的力量源自天地灵力而非自身。
领悟双生弧绝非易事,须得以原初弧雀储蓄海量灵能为基。这也是为何,百万年过去,灭世史上难觅双生弧之主,他们从未设想要在弧雀中蓄积更多灵力,即便有想法,也不敢轻易尝试,纵有冒险,成功的概率也如风中烛火。
秦辰此刻对雨龙的意志敬佩有加。他深知,若是稍有闪失,控制不了灵力波动,只怕肉身将灰飞烟灭。如今的雨龙虽需耗费光阴掌控,但他真的办到了,这一点足以交换他祖父的生机。
推了推眼镜以掩盖波澜,他轻声道:“这是我的第二阶弧雀解脱:双生弧雀,她的名字是——双煌弧翼……。”
掌声如涟漪回荡,秦辰微笑接言:“很好,石田雨龙,你的进步与潜能并未叫我失望,甚至超过预期。你能在此青春之岁达到无人企及的灭世师境地,成为史上第二位拥有双生弧者,只此功绩,足以换你家族荣光的延续……”秦辰以姓名唤他,而非以前的称谓,示意双方关系此刻的微妙变化。
“等等!”雨龙聆听秦辰的话语,直到疑惑浮现才打断道:“你说我是第二位达到‘双生弧’之人?即表示早有人先我领悟这境界?不可能!族谱中无人曾达此高度,就连祖上猜测的境界,也只是在领悟了自身的弧雀名字之后或许存在的未知,仅是设想,怎会有我之前已悟之人?”,面对这个事实,他难以接受,一时激愤盖过了对凌神者的畏惧。
见他如是反应,秦辰并未动怒,反而深感欣慰。如若他一直战战兢兢,这场谈话如何展开?
“你乍闻之下必惊异不已,别急,他固然亦解开了‘双生弧’,然而借助了外界之力,与你的纯粹感悟大相径庭。所以确切来说,你是首位悟得‘双生弧’的灭世师。那人是谁,你将不久知晓。”秦辰悠然一笑,见雨龙皱眉不语,续道:“不必过于惊诧,既是你的族人,借助外物也能理解。如我这般的非亲族之人,也能领悟‘双生弧’并非无先例……”。
“怎么可能?!”震惊替代了原来的质疑,如今,他对秦辰只有惶恐,不再存有丝毫疑虑,凌神者的能力让他初尝冰山一角便已心惊。
秦辰望向他,点头确认。随后,微微抬起左腕,一片淡紫对称的八边形光芒在掌中汇聚,其中蕴含的太极圆满,正是他的双生弧雀——太虚双螺旋。
一股无力感再度席卷雨龙心灵。原来,凌神者与生灵间的鸿沟如此无法逾越,好不容易才有一名灭世师历经血与泪悟透‘双生弧’,如今竟出现了一个外族人轻而易举掌握了这技艺,还能越过常规直抵双生弧雀的核心……
望着那双螺旋,雨龙目光瞬间失焦,随后闪烁着不解,喃喃低语:“我领悟‘双生弧’那一瞬,分明感觉它分出的两个色块,包括分界线,应当都极其接近,应该是直线形分割才对……为何凌神者的却不同,竟……”。
“竟是变异的双螺旋,不错吧?”秦辰微笑道。早在引导宗弦之时,他对自己的异变就已经明了。
是的,常规的双生弧应如雨龙所描述,两部分以直线分离,颜色接近,分界线也是直线型。但秦辰的则不同,分界环抱弧雀,整体呈现出圆润流线,界线呈"S"形流淌于中心,分割的双螺旋每半还衍生出一小圆,加上环绕的分界线共五个部分;色彩则是紫、黑、白三种互不相同,黑白两色对立而生……可以说,秦辰的双螺旋,正与常规背道而驰。
究竟是何故使双螺旋形态这般异状,秦辰自己也无法详述,然而根据太极之力以及“生死”之力,想来,变异与之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