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啦啦”几声异响,玛夏忙拉满弓弦对着头上。从茂密的枝叶间射下来的是几缕阳光和惊飞的几只鸟影。好家伙,吓了一跳,原来只是几只飞鸟。
前方树木越发繁密,几人越走越慢。周宇干脆下了马来,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挥剑斩劈着挡在身前的高矮杂草树枝,开辟出一条行路。
哗啦啦的水声出现在耳边,周宇判断了一下位置,牵着马缰向右前方走去。果然,不出二十米几人来到林中一块空地,一条小溪穿林而过,轻巧愉快地在这里唱吟着。让人惊讶的是,这里貌似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空地中几百株树木齐刷刷地齐根伐掉,映入眼帘的除了小溪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树桩。
“补水!”周宇小声对身后的班布尔吩咐下去,众人皆是训练有素。分成两批,一批负责警卫周边另一批弯腰用水囊取水,然后交替进行。
周宇最后一个蹲在小溪边,他伸手捧了一捧清水铺在脸上,洗了洗一路的风尘,又试着喝了一小口,清爽无比、甘之若饴,比那农夫三拳不遑多让。溪水映着自己和旁边妮卡、班布尔的倒影,波光粼粼、形容真切。
“来!”周宇朝妮卡伸了伸手,想帮她把水囊灌满。但是倒影中,他看到妮卡的表情凝固了,班布尔也是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
“干什么呢?”说着周宇也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四周。空地四周浓密的树林间,在阳光泼洒下可以清晰看到一个个黑影。
狩猎小队被包围了。就在这取水的几分钟工夫,悄无声息、掐头去尾地被团团围住。周宇不敢妄自判断形势,缓缓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来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估计不会是友,他在索拉西亚的朋友都在身后。那么,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图财还是害命呢?
“外面的朋友何不进来说话,鬼鬼祟祟地叫什么英雄好汉。”周宇大喝了一声,既然已经是箭在弦上、暴露行踪,也没要遮遮掩掩。
黑影没有动,依旧在原地影影绰绰泛着恐怖的气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班布尔、玛夏等人手里的弓弦拉得食指都要断裂了开来,也不敢擅自攻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来灭顶之灾。
哒哒声从正前方传来,黑暗处一骑缓缓走了出来。从密林走到空地,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成为目光聚焦之点。
此人骑着一匹看上去应该是白色的骏马,身着白色盔甲、胸前烫着一个血红色的十字,头戴精钢面罩,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因为是具装甲骑,所以只能透过马腿的颜色来猜测马身。他手持一柄镔铁长矛足有三米长,矛尖向前、缓步踏来。身后跟着的,也是一票骑兵。
这些骑兵让班布尔等人惊得尿了裤子,虽然新兵初建又屡战屡胜,士气正处旺盛。但他们看到眼前这些骑兵,手里的弓箭都在瑟瑟发抖,周宇明显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步步紧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这些骑兵没有头。连马带人一个个都是黑色具甲、手持钢枪、肩背羽夹。纵使肩上少了一截但是并不显得矮小,可见生前是何等的英武飒爽。
“嘶嘶!”除了两方战马的低鸣声再无他响。周宇仰面环视了一圈,少说对方也有三四百号人,先暂且不说战力就是这人数对比上想赢或是逃走简直如痴人说梦。
“对面的朋友,在下与兄弟们日行夜疾、失了方向,不想误闯宝地,实属无心之举。还望尊驾高抬贵手,放吾等一条生路离去。他日必有重谢。”周宇说罢,双手抱拳举起。
对面那人还是不说话,继续踏着马蹄缓缓靠近。
“难道尊驾是有意难为在下了?”周宇一看形势,咄咄逼人、来者不善呐。除了领头人是有脑袋的,其他这些无头骑士估计也听不懂他说话。
“你,想过这蚀骨森林?”对面头人终于说话了。
呦呵,说话了。说话就有门儿,就怕你不说话。
“正是,还望尊驾报上名号。他日若得幸重逢,须得斟上一杯浊酒以示敬意。”原来这森林名为蚀骨森林,地图上面没有专门标记,看来有两种可能,要不苏利文提供这产品是个西贝货要不这森林是地图印制之后才出现在大陆上。
“哈哈哈!”来自对面的扬天长笑惊得诸人脖子后直冒凉风,那笑声雄浑震天。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为我们这些断头骑士是摆设不成?”
“非也非也,不知者不罪。”周宇一看对方摆出了问罪的架势,连忙不卑不亢地回复着。此时,不能在气势上输了下风,要知道所谓战士最讨厌的就是战场上的逃兵和懦夫。看这群兵士训练有素、包抄无声无息,定是沙场上的好手。
“无罪也可,先问问我手上这柄长枪如何?”
看来对方是想试一试咱们的成色了?周宇心里嘀咕着,要是就此认输求饶估计难免一死,若是拔刀相向没准还有一条生路。
“看来尊驾是久疏战阵,想要活动活动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陪你玩上几个回合也好。”说罢,周宇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在溪边拾起赎罪之剑插回腰间。
“好,很好!无知小辈竟有如此胆量,让在下佩服、佩服!”甲骑男勒住缰绳,不再前进。离着十几米从黑洞洞的头盔中上下打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来吧,不知尊驾想怎么个打法儿?”周宇往手上啐了一口吐沫,双手蹭了蹭,想往空中撒一把镁粉,但条件不允许实在是没有。
“双方对马冲刺,落马者负。”对面甲骑男说道。
“好,就陪你玩玩。”周宇刚要翻身上马,却被一把拽住手腕。一个影子窜出来挡在他身前。
“走开!”大都督有些怒了,想一把推开妮卡。他是领头人,这对决的事情当然理应由他来操刀。
妮卡此时是女扮男装之貌,跟奴隶兵面带银具不同她脸上蒙着厚厚的麻布围巾,乍一看难辨雌雄。此刻挡在周宇身前,她双脚立如磐石,任周宇怎样推拉也不让路。
“好、好,你来!”周宇一看她耍起了性子,自知此时此地不宜内讧,松开手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怎么想的,该你出手的时候你袖手旁观,不该你冲出来吧你却装大脑袋。可转念一想,又对这丫头的有情有义心生暖意,算来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救自己性命了。
“多加小心。”周宇拍了拍妮卡肩膀,但见那丫头回头冲他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脸却感觉到她在微笑。
大都督不知道妮卡现在想的是,自己身上穿着恩膏之甲,再怎么也比他扛揍。尤其现在大家是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的局面,她不站出来难道等着一会儿周宇输了被一勺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