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一行人上路的时候,叶非言正在翠玉阁逗猫玩儿,这猫也不知道从内宅哪个院子里跑出来的,雪白的毛皮中没有一根杂毛,看着很是顺眼。
那猫儿好似不怕生,玩闹了一阵后,直接跳上了叶非言的膝盖,眯了眯眼,张嘴叫唤了一声,舒舒服服躺下了。
“小家伙,你的主人呢?”叶非言笑着挠了挠白猫的脖子,那猫顺势舔了舔叶非言的手,委屈地叫唤了一声,半睁半闭的眸子紧紧盯着门外。
叶非言正玩得高兴,那白猫却突然从她膝上跳了下来,快速向门外蹿去,临到出门前,高高翘起的尾巴还晃悠悠地摆了两下。
看着,叶非言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家伙难道是在和她说再见?
那白猫出了翠玉阁,穿过两条青石板路,跳进了一所陌生的庭院,顺着半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听见动静,房中正在看信件的人抬头看了那白猫一眼,又迅速垂下了头,“见过了?”
那白猫委委屈屈地叫唤了一声,摇晃着尾巴在桌旁的抹绿云根靴上蹭了蹭,仰着头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待主人的夸奖。
哪知对方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赏给它,反而感叹道:“你比我幸运,至少去了不会被她嫌弃,若刚才去的是我,一阵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想起当初两人在古凌河初遇的场景,姜轻尘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也不知一年过去了,那人的性子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炸?
当时,那人离开得太快,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得到证实,虽说中途也去过几趟三清山,却总是被恒阳子那老头挡着,不让他与那人相见,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此刻的姜轻尘,就如一只蛰伏已久的九尾狐狸,就连眸中的笑意,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算计,而那算计,单单针对一人。
卧在姜轻尘脚底下的白猫看了他两眼,乖巧地不叫唤了。主人这个时候,真的好可怕!
翠玉阁中正在发呆的叶非言猛地打了个喷嚏,背后蹿起了一股凉意,也不知道谁在背后骂她?
叶非言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面上,玩起了桌上的茶杯茶壶。
现在天色尚早,那件事还是等晚些再说。
另一边,景辞一行人出了醉落山庄之后,来到了凌双城附近的一座小村庄五谷村,这里是人们最早发现暗杀的地点。
起初,一个小小的村庄中死一个人,江湖上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可是自那起事件之后,又接连发生了一些断手断足、人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人们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地方。
从村民的描述来看,当时死在这个村子里的人,与那些人的死法类似,都是断手断脚断头。
死的那人是近几年才来的五谷村,是个热心肠,常常帮助村里的人干杂活儿。
他们想不明白,那么好的一个娃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如今,村里的老人再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控制不好情绪,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候在一旁的常珏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安慰了一番。
听了事情的大概,景辞面上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整个人还是冷冷清清的,直接将视线转向了整座村子。
村子虽小,却很热闹,破旧的街道上有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正在疯闹,旁边的房檐下,一个蓝衣妇人正在门口洗衣物,偶尔抬头往孩子那边瞅瞅。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蓝衣妇人搓着手中的衣裳往村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仿若神仙的公子哥儿,立马对着那人咧开嘴笑了笑。
景辞仿佛看的是那妇人,又不是那妇人,站了片刻,便走了。
常珏迎面走来,盯了景辞半晌,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方才他询问了半天,那老妇人从头到尾一直就在重复一件事死了的那人怎么怎么好、实在是不该死。
景辞没有答话,拉着常珏就往村子外面走。
“哎哎哎,你干什么,我还没有问完呢!”常珏嘴里叫嚷着,开始挣扎起来。
这人简直就是在败坏他的形象,常珏心中恼怒不已,一转眼,发现刚才那老妇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那笑看得他头皮发麻,这下不用景辞拉他了,他自己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出去,这个地方实在是古怪得厉害。
两人正走着,一个小孩突然从上方跳了下来,仰着头看着他两,笑嘻嘻道:“哥哥们,你们要去哪啊?”
见状,景辞面色突变,一把将常珏推向了旁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地上的小孩面孔陡然变得狰狞起来,龇着尖尖的虎牙,向景辞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