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羿丞要自立为王的消息愈演愈烈,惹得不少人慕名而来。
北京那边正在研究棉甲,退守三里外,这座城打开了个豁口要方便他们进进出出了。
现如今的阳安城还有些不成气候,但若真的选出一个领袖,必定会集结起不少人马。
殷羿丞对这种局势有些无奈,但并没有被赶鸭子上架那种勉强。
命运让他不得不走在家族的对立面,那便走吧。
转眼就到了初冬,气候依然炎热,早晚温差较大。
农田里一大片金黄色的海浪,均被一一收割囤放起来。
桥义寨那边传来好消息,他们在小山包上开荒的梯田,迎来丰收产量惊人!
先不说那优良谷种,单单梯田这种形式的田地,比普通水田更具优越性。
一层层拾阶而上,储水性良好,土壤透气性上佳,再加上品种优势,肥料给足了,想要不丰收都难。
何况秦楚楚还在暗处埋下聚灵石,能让农作物长得更好更快,一定程度上免疫虫鼠灾害。
有了这批粮食的供给,守城军更加后顾无忧,只管死守阵地,不惧旁人侵扰。
坏消息就是殷羿丞得到的密报成真了,百晋那边果然另遣军队,打算绕后对付北梁。
这次绕行,有意思的是,百晋大军路过的地方,挨近大泽国界。
领着军队大摇大摆地从人家门口走过,大泽居然毫无反应,也不知双方是否有什么条款存在。
亦或者单纯的想要隔山观火?
本身相邻的国家有时有摩擦,大泽和百晋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军绕行,北梁国都那边顿时慌乱起来。
综天早就集结了所有能调动的兵马,守于皇城之外,仍然疲于应对。
平民百姓们都眨巴着眼睛观望,渴盼着这场变天尽早结束,却又怕结束之后是更糟糕的结果。
百晋大军没有让人失望,一路直逼君王脚下。
胜负已成定局,如今的北梁,又有谁能抵挡他们进攻的脚步。
历时一年多的战争,双方各自损耗许多,不仅仅北梁千疮百孔,百晋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那边同样积累了许多民怨,哀声栽道。
不过眼下他们占据上风,就可以从北梁这片土地上,尽可能的把自己失去的给搜刮回来。
首当其冲便是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才能供养着么多士兵每日开销。
败方弱者从来都是没有话语权的,任其剥削,无法反抗,也没能力反抗。
阳安城这里一边关注后方的战况,一边应付眼前虎视眈眈的胡太深和罗畅风二人。
小玄王赶紧着招集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
若是后方城池被攻破,阳安城该何去何从?
青花城城主满脸苦大仇深:“君王都没了,我们只能投降了吧?”
“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整个北梁都打不过百晋,他们一座小小的阳安城,坚守着又有何意义。
那些老滑头,不就是想让他们自己先低头服输吗,届时不费一兵一卒,城门自破。
只是……
“你甘心这样吗?”殷羿丞扭头看向城主。
这位城主论起来是皇亲国戚,虽说隔得远了,综天也舍不得给他封地什么的,好歹给了一个城主做。
虽然地方不属于他,但在管理上并不过度插手,自在的很。
城内一干事务城主一人说了算,这么多年他在那里安居一隅,打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
如同面对自己领地的子民一般,只不过没有王的称号罢了。
如今这一切要被摧毁了,土皇帝也没得做,他自然不甘心。
若非不甘心,怎会被小玄王说动,轻易就派兵过来增援呢?
虽然他跟皇室直系血统差了很远,没有任何威慑力,综天压根不怕他在青花城里养兵作妖。
但这种无令调兵的事情,要是被报上去,他这城主估计就做到头了。
“城主既然选择出手相助,便说明是个深谋远虑之人。”
殷羿丞唇角微扬:“乱世中不敢说保下谁,起码为自己的家人兄弟们努力拼搏一番。”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谈判高手,几句话便让城主神情微动,显然是触及到了什么。
殷羿丞接着道:“你知我处境,无非也是想求个安身立命之处罢了。”
若他单身匹马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偏偏有那么多为他不忿之人追随而来。
安身立命,四个字何等分量。
青花城城主被说动了,“谁不想呢?多少人与我一样拖家带口的,哪忍心看着被人糟践。”
他不过也是图个安逸,一旦百晋打过来,别说安逸了,就连平安都是未知数。
参与守城军的每一位基本都是这么想的,大难当前,谁也逃脱不去,总不能坐以待毙。
何况,在战场上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家人朋友,遍布整个北梁,都是征兵而去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