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真行!半天不说话!张口就要最值钱的老虎皮!姜真是老的辣!!!”
“我打你个没教养的!”于震娘举起巴掌……
“你敢—”
于老太爷大喝一声!
于孝不满地斜老婆一眼!
于震娘嘟着嘴儿,化掌为指,在于震眉心儿,不轻不重点一下!
“越大越没教养了!乖乖躺着,养好精神,明儿个上私塾去!”
“我不去!我跟爹卖老虎!”
且说任吒吃了虎腰儿,没过一袋烟工夫,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满脑子全是女人!浑身上下像着了火,每一个毛孔都“突突”往外喷热气儿!
天才擦黑,任吒弯腰趴背摸到吴霞门外,小心拨开门闩,轻轻推门,门“吱呀——”一声……
“谁呀?!”
门内询问来者何人?!
任吒撒丫子就跑,把魂落下丈把远!
任吒好不容易挨到子时,心里嘀咕,“这时候,老鼠都出来啦!吴霞娘俩儿应该睡成死猪!去!可该死的门轴一转就响,跟狗叫似的……”
任吒想了想,咬咬牙,提起一瓶香油,弓着虾米腰,三步一回头,像贼似的溜到老地方儿!
他拧开瓶嘴儿,小心地往门轴上倒!不知是门轴儿吸油,还是任吒倒错地方儿,反正一瓶油很快倒光!
“你干嘛?!”
头顶炸一声闷雷,油瓶“当啷”掉地,连同任吒一肚子热情一起摔碎!
任吒抬头一看,竟是吴助,吴霞哥,恼羞成怒!
“干嘛?!我看你家门轴吱呀乱响!惹得四邻的狗睡不着觉!好心给你家门轴上点油儿!行不行?!”
吴助一脑门儿黑线!!
这事儿一时传为“佳话儿”!以至于后来,吴来半开玩笑似的,把任吒这段“隐私”透露给任熊,任熊登时跳脚大骂!
“真真败家!一个女人,值你糟塌斤把香油?!砸开门摁倒就完!”
任吒一脸委屈!
“怎么能用强呢?!儿子想斯文一点点儿……看看人家情兽,明媒正娶!!!”
“你咋不学好?!!!”
扯远啦!
再说两天后,清晨,太阳高高挂,风儿轻轻吹,雪白的槐花挂满枝头,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叫人无比舒畅!
任吒领着一个叫花子,一路来到于震家外。
“这就是族长家!刚刚卖一只大老虎,有的是钱!你快回去领你的人来讨!快——”
任吒说完,闪身离去!
于震听有人砸门,开门一看,要饭的!
“老族长,行行好吧……赏几个钱,孩子们都五六天没吃一粒米啦……”
“啊?!要钱——”
这人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又长又乱,还粘着好些草末儿!光脚,裤子只剩一条腿儿!
“少爷!行行好!赏几个钱……”
于震一时犹豫,于见喜过来大吼!
“想得美?!老子的银子可是拿命换来的!”
“可怜可怜吧!去年秋天,长江发大水,庄稼一粒没收!今年四岛鬼儿又上了南岸,杀人放火,见啥抢啥!好不容易活一条命,路上又救一群孩子……”
那人往身后一指,于震见这群孩子,大的跟于震差不多高,小的还不到于震腰;一个个瘦得只剩一层皮儿,骨头架子都支楞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好不碜人!
“造孽呀……”
于善眼圈儿一红,忙不迭地掏出一把铜钱……
“慢着——”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声,于忠缓步走出。
他扫了一眼这群叫花子,嘴角猛地抽动几下,声音颤抖地问,“就你们这些?!别的地方儿还有没有?!”
“有!好多嘞!都挨家挨户要饭呢!”
“那你把他们全叫来!本族长要在于家祠堂设粥棚,来者有份儿!”
“好哇——”
叫花子们呜啦一声,四下散开,呼朋唤友去了……
于见喜急地眼冒火星!
“爹!您老糊涂啦?!这么多叫花子!你有几把米熬粥啊?!把咱家卖了也不够……”
“要是每家每户都出把米呢?!全村三百多户,三百多把……再说啦!看看这些灾民!看看这些孩子!有谁会只出一把米呀?!于孝于忠见喜再加上小震,你们敲着大铜锣,沿村子喊,叫乡亲们捐米救灾民!”
“哐哐”的锣声响彻全村,乡亲们一听,带上米面就往祠堂赶!
于家老小带着几十个乡亲,一刻不停地熬粥,一直熬到掌灯时分,还有一大群灾民没吃上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