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货物正好端端的摆在那,四周既无人影,也无兽鸣。
罗思齐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时不时瞟一眼我,而后拳头暗自攥紧,终于难以忍受,小声骂了几句。
我扮作无辜,四处留意打探,侦察一圈后,努力装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态,夸赞罗思齐果然已经完成了‘最困难的环节’。
“当然,以圃人的名誉担保,本大爷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罗思齐嘴上说着大话,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绿。
圃人?想必是大脚们的自称吧。这些家伙难不成很擅长园艺?哦,那双不穿鞋袜的大脚倒的确和园丁的身份很是相配。
“啧,赌赔了。”憋出这么一句后,罗思齐垂头丧气的随便找了个箱子坐下,不再吱声。
我则四处走动,演出一幅兢兢业业的模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罗思齐的话。
......
如我所料的是,罗思齐果然是个赌鬼。
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也仅仅只是个烂赌鬼。
看向他的视线不自主的变得冰冷。
像这样烂的人,究竟为什么被允许活下去呢?
“罗思齐先生,好像很擅长赌博呢。”我淡淡的说。
罗思齐突然抬起头,一扫之前的阴霾,眼神中写满了‘来兴致了’。
“那是当然。怎么,你小子也懂?”刚才还坐在那里懊恼的大脚,一转眼竟连声音都变得欢脱了起来。
“我是不怎么懂,有些在意罢了。”
“哈,看你这种木头脑袋,就不像是能玩这个的料!”罗思齐甚至挺直了身子,跃跃欲谈,脸色活像在即将开演的戏团门口招揽观众的弄臣角色。
“我跟你讲啊,这个玩意,学问深着呢!除了要懂得算数,算数你懂不?还要懂人心,懂博弈!呀,真可谓是,智者的游戏啊!”
“这样高深啊。这次托罗思齐先生的福,赚了这样一笔意外之财,本想着去尝尝新鲜,果然,要是没人带入门的话,像我这样的人...”
“哦哦,是这样吗?嗨呀!年轻后生别灰心嘛,谁还没个当门外汉的时候了。嗨,择日不如撞日,整好我也有闲,带你耍几把,让你长长见识,学学门道!”
罗思齐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我可以吗?不会扯您的后腿吗?”
“一言既出!以圃人的名誉担保...”
......
阳光刚布满天际便化作了余晖。两个时辰的黄昏还是太短暂了。
据说扶椿的所在,白日与黑夜平分秋色,晨曦与晚霞遥相辉映。
我和罗思齐换着班警戒。
“娘的,这鬼委托竟然没有写明结束时间。该不会是在这儿等着诓我呢吧。”轮到我休息,罗思齐骂骂咧咧的站起身。
已经没有任何搭理罗思齐的必要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在脑海中演习着各种将他千刀万剐的场景。
如果猜测错的不是太离谱,老师她必然会遣人彻底确认货物得到保全,才再雇佣队伍来运输货品。
不愧是她,拨了一手怎么都不亏的好算盘。
大脚哔哔赖赖的动静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
待交接完成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接任的护送队伍中有个十分机敏又强势的领队,在他的气场压迫下,罗思齐不情不愿的交出了一个小盒子。
再三清点了数量之后,运送队伍将接手的凭据交给了罗思齐便离开了。
我们也返回了泰菁村,所幸宵禁还没开始,告示板的维护人也尚未离开。
交了任务,罗思齐从维护人那里得到一张酬票。于是便喜形于色的拿着酬票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有了这个,加上委托原件,在公会任何一处机构都能把钱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