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正和革命军的医务兵搭救一些受伤的义军,
那边分发粮食的王文却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
“情况很严重,
基本上全都是饿的,
但是我们带的饼根本不够,
得想办法搞点粮食出来,
要不然这帮人没了吃的,
还是得暴动!”
内阁王文年纪比较大,
经历过多次水灾旱灾蝗灾,
知道人一旦饿了肚子就会丧失理智,
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王文才会如此担心,毕竟眼前可是有足足几万人的生命。
朱见深皱了皱眉头问道:
“襄阳城里面什么反应,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嘛!”
“城里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人出面回应!”
王文听到这话,顿时就叹了一口气,
人老成精,王文经历的多了,
稍微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就知道绝对是那些底层的官员和士坤横征暴敛,才导致今日之祸。
而且那帮人肯定是极度雁过拔毛,没有底线的压榨,
才导致出现了这么多流民。
要知道湖广今年明明是个丰收的年头,
而且并没有什么水灾湟灾旱灾的消息上报,
现在出现了这么多流民造反,襄阳府逃脱不了责任的。
“玛德!迟早老子要把这些黑心鬼扒皮抽筋了!”
朱见深愤愤不平的骂了一顿,
要不是因为城中也居住有老百姓,
朱见深都恨不得现在把襄阳城的城墙给炸掉,
放眼前这些流民进城,
把那些贪官千刀万剐。
流民的头领人称刘千斤的刘通和他的小舅子人称石和尚的石龙被找了出来,带到了朱见深面前。
“为何要反?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会死很多人的!”
朱见深见面第一时间并没有要打要杀,只是叹了一口气问道。
刘通本来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在听到朱见深的话之后,
瞬间绷不住了,
啪叽一下跪在地上,
声音悲腔的说道:
“回禀殿下,
实在过不下去了,
不得不反!”
流民的军师石龙也跟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解释道:
“殿下,实在是不得不反,
那些地主老财秋收之后,
几乎把所有的粮食都收了上去,
留给我等的只剩下一些麸皮稻壳,
仅靠这些东西,根本活不下去。
郧州大山里能吃的东西都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别说野菜了,现在就连树皮都没得吃了。
乡亲们实在饿的受不了了,
想下山乞讨,讨口饭吃!
却被南漳县的巡捕兵挡在山口不让出去,
不得已的我等才领着乡亲们起兵造反拿了南漳县,杀了贪官开仓放粮。
这一切都是草民出的主意,
要杀要剐,
草民石龙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请殿下给后面的兄弟和大营里的乡邻们一条活路,
他们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
石龙一边说着,
一边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
那怕是额头全是鲜血,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旁边的首领刘通听到这话之后也赶忙抢着说道:
“殿下,这事儿都是草民拍板决定的,
一切都有草民来承担,
和其他人无关,
只要殿下给后面的乡邻们条活路,
我刘千金就算死了之后下地狱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刘通拍着自己的胸脯,要把罪名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朱见深看了眼前两个勇于认罪的家伙倒是差点气笑了,
在京城出发的时候,
朱见深还以为这个什么起义军首领,
要么是别有用心故意用底层老百姓的生命来换取自己晋升的资本,
要么就是残暴不仁,
以屠杀为虐的土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