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公一脚把它踢出来,鼠目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磕头。
枯骨夫人闻言娇笑一声,道:“鼠公真会说笑,你是知道的,奴家只吃人心。”
鼠公摸着脸上的两根胡须,摇头晃脑:“那腥臭的人心有什么好吃的,还请夫人入室,我已备好了灵果香茶。”
“唉......”
枯骨夫人轻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愁态:“我是妖啊,不吃人心会老的。”
......
......
太阳彻底落山,鼠居周围燃起朵朵鬼火,参加宝华会的客人们接二连三到来。
有骚臭无比的黄皮子、烂了半截的老树墩子、满身淤泥的老泥鳅等等。
其中最令沈时瞠目结舌的居然是来了一只肥嘟嘟的......食铁兽!
许是它看上去憨态可掬,鼠目壮着胆子跪在它面前,磕头如捣蒜。
“你这娃娃儿干啥子咩?黑老子一扑爬(你这家伙干什么?吓我一跳)。”
食铁兽向后退了一步,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对此鼠目只顾着磕头,地面很快就染上了一丝血迹。
沈时见状有些无奈,只得开口道:“大人,它这是求您赏一粒仙药,允它口吐人言之能。”
这鼠目见他得了枯骨夫人赠药,羡慕的紧,眼看着来了一个面善的,可不得上赶着试一试。
沈时之所以帮它说话,一方面是见它有些可怜,毕竟是同族小鼠,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这食铁兽亲切,让他想起了故乡,这才斗胆开了口。
“嘿,娃娃儿早说咩。”
它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节嫩竹笋,抬爪间一劈两半,分别扔给沈时与鼠目,动作间很是豪横。
鼠目迫不及待开啃,不多时半节笋子就进了它肚子。
“爷......吱......爷爷!”
“爷、爷!您快请、请进!”
吃完后鼠目果真能够口吐人言,他感激涕零,眨眼间多了个爷爷,鞍前马后好个狗腿儿。
看着食铁兽跟随它进了鼠居,沈时抬头望了望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他估摸着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于是他抱起那半截竹笋,也准备回去,虽然他一穷二白参加不了宝华会,但出两只耳朵听听消息又不要钱。
“定!”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低喝,他瞬间如遭雷击,全身麻木僵直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对眼珠子能够稍稍转动。
沈时用尽全力翻动眼睛,这才看到他的身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小纸人。
“乖徒儿,你替为师守好墓门,我去去就回。”
“嗯嗯,知道了师傅。”
老者与稚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时努力想要抬头查看,却因纸人的束缚而失败。
“若是等下有漏网之鱼逃出来,你就用手中桃木剑刺它,可明白?”老者继续嘱咐道。
另一道稚童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师傅,我省得了,你快去吧。”
片刻后,一片灰色衣角从沈时身边拂过,悄无声息进了鼠居里。
思量着两人间的对话,沈时心中一片骇然。
什么人用桃木剑?
那当然是降妖除魔的道士。
沈时咽了口唾沫,这大墓里的精怪们怕是要遭殃。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其它,必须想个办法脱身自救才是。
不等他细想,一个脑袋突然放大至眼前,那个稚童蹲下来用大眼珠子盯着沈时。
是个唇红齿白的小胖子,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看上去五六岁大。
他用手中小号桃木剑戳了戳沈时僵硬的身体,一不小心将其戳倒,身上小纸人当即脱落一半。
“呱、呱”
就在此时,附近忽然响起两声蟾蜍叫,瞬间吸引小道童的注意力,他一蹦一跳走开了。
机不可失,恢复些许知觉的沈时不断挪动身躯,试图蹭掉粘在身上的纸人。
只要恢复自由,他就可以利用刚领悟的遁地术逃命!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差一点!”沈时呼吸急促,心中不停默念。
“真没意思,这么快就死了。”小道童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只白玉般的蟾蜍尸体挂在他手中桃木剑上,毫无生气的眼睛与沈时对了个正着。
“遭了!”沈时暗道。
下一秒,他便感觉到剑尖刺破肚皮,将他捅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识海中玉符上的小鼠雕纹光芒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