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铁和张白露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张白露检查了侦讯处的卫生间，很快发现了一只假仿生蜘蛛，蜘蛛还特间涂成了白色，放置在屋顶的墙角更加隐蔽。

侦讯处是女人最多的部门，张白露估计孔由之这次偷窥收获不小，照片一定很多。

张白露不在侦讯处上班，不担心偷拍的照片中有自己，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直接向军法处报案。

军法处很快提取了偷拍摄像头，锁定了证据，然后开始追查偷拍人。

张白露报案的同时，在侦讯处公开了女卫生间有偷拍摄像头的消息。侦讯处立即炸了锅，并进而漫延到整个盘道局，女人们人人自危，盘道局内部自发开展了一次反偷窥大清查。

这正是林玄铁扳倒孔由之的第二方案：先故意不指证孔由之，以免军法处顾忌孔副局长，办起案来畏手畏脚；然后将声势造大，让军法处骑虎难下，让孔副局长不敢插手。

这么做只有一个弊端，就是会惊动孔由之，可能导致他毁灭证据，逃过追查。

孔由之之所以敢于胆大妄为，一再偷窥，与他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删除照片，毁灭证据逃脱制裁有很大的关系。正因为没有成本，他才屡教不改，有恃无恐。

关于这一点，林玄铁早想到了对策，可供选择的办法有二：

一是由张白露侵入孔由之的电脑，获取照片，固定证据。只不过孔由之是黑客水平，张白露这么做有可能惊动他，打草惊蛇。

二是由唐献伍出马，将孔由之的手提电脑偷出来，直接送交军法处。

林玄铁选择了第二种。

唐献伍这次也学乖了，事先准备了一个旧笔记本电脑，换掉了孔由之的电脑，这样孔由之一时半会儿就发不现电脑不见了。

林玄铁并且亲自将电脑送交军法处，声称是在盘道局大院内捡到的，疑似偷窥狂的电脑。

这样一来，整个盘道局都知道孔由之是偷窥狂了。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孔由之被撤销了副科长职务。总部待不下去了，孔副局长将他调往情报处，外放到一个地级市站，保留少校军衔。

按照靖国法律，偷窥是刑事犯罪，孔由之是惯犯，按理应该重罚，可他竟然连公职都没有开除，不能不说孔副局长能量很大。

扳倒了孔由之，林玄铁和张白露十分高兴，心想张白露终于可以回特别行动队了。

林玄铁去找沙处长把人调回来，沙天报一声冷笑，“小林同志，你知道调动一个人的程序吗？”

人事方面的事，林玄铁还真不熟。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首先，你们特别行动队打报告，要求调入张白露。然后，我们行动处研究，处长签字，报分管的周副局长批准。再报人事处，人事处研究，处长签字，报分管的黎局长批准。再交侦讯处，侦讯处研究，处长签字，报分管的郭副局长批准。三个处研究，三个处长签字，三个局长批准，有一个地方卡了，人就动不了。”

林玄铁听傻了，这么复杂？

那张白露调出去，怎么不声不响就办成了呢？

沙处长解释，“在体制内，人员调动从上往下运作就是小菜一碟，从下往上运作就难如登天。比如局长或某副局长看中一个人，想调动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因为同级的人不会为难，下级的人不敢阻拦，自然畅通无阻。但如果是某个用人单位想要一个人，那就得走程序，过五关斩六将！”

可再怎么难，张白露也得回来呀，林玄铁道，“那我把报告打上来，您先批了，我再一个领导一个领导去求他们！”

沙天报摇了摇头，“我不能批！”

林玄铁大惑不解，“处长，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