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道人只是偶然察觉了一丝端倪便险些跌落境界,可见天道对于此事的紧张程度。
他虽不知云绫和天道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从公孙玉瑶的态度来看,显然师徒俩都在防备着天道。
而从玉阳道人的话中不难发现,天道似乎也在提防着云绫,不欲让其插手其中。
不是他公孙弘自恋,以他和云绫的祖孙感情,一旦天道抽取他的气运,云绫定然会介入。
思及此,公孙弘倏地眼前一亮,轻声说道:“你可有办法助老夫问道?”
“你想做什么?”
玉阳道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公孙弘,着实是被他的话给问懵了。
公孙弘却是抚须一笑,得意道:“既然那位暂时不能动老夫,老夫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的。毕竟,此次河北叛乱会闹得这么大,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抽取宗师气运一事。”
闻言,玉阳道人又以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着公孙弘,没好气道:“贫道看你是疯了!天道至公无情,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问的?一个不好,身死道消也只在眨眼之间!”
公孙弘却是不以为意,反问道:“若当真无情,又岂会因担心玉瑶师徒插手而独独放过了老夫?”
话音落下,玉阳道人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反驳之辞。
见状,公孙弘定定地看着玉阳道人,笑道:“如何,可有办法?”
玉阳道人默然半晌,终是叹息一声,徐徐说道:“此次推演贫道感应到一方小世界,冥冥中得知其名为‘天之宇’。贫道可将其方位告诉你,你自行感应吧。”
说罢,玉阳道人双目微合,顿时一道玄妙的气息涌向公孙弘。
公孙弘神色一凛,当即盘膝坐好,虎目微眯,细细感应着这道气息所传递的信息。
良久,玉阳道人看着已然神游天外的公孙弘叹息一声,喃喃道:“你啊你,真不知这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唉!”
随即,他也合上了双眼重新入定,默默运转真气恢复伤势。
日升日落,一晃三日便过。
枯坐三日不曾动弹的公孙弘猛地身躯一震,旋即面上血色尽褪,一抹血迹自嘴角滑落。
感应到气息变化,玉阳道人也睁开了双眼,见此不由脸色大变。
他顾不得重伤之躯,赶忙起身将公孙弘扶住,口中问道:“怎会如此?”
公孙弘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摇头道:“无妨,跟那位吵了一架,被其气息震伤罢了。”
闻言,玉阳道人不由嘴角一抽,放开公孙弘兀自坐回了蒲团之上。
他知道公孙弘年轻时很虎,没想到如今老了老了依旧本色不改,竟然能跟天道吵起来。
关键是,天道竟然只是以气息将其震伤,连小惩大诫都算不上。
念及此,玉阳道人愈发好奇他所推演到的那人到底是公孙玉瑶师徒中的哪个,竟能让天道忌惮至此!
这边玉阳道人刚刚坐下,那边公孙弘也缓了过来,笑道:“不曾想,那位瞧着竟然是个大光球,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闻言,玉阳道人脸色一变,讷讷道:“你竟然见到了?”
公孙弘微微一愣,狐疑道:“你去过那儿,没见着?”
玉阳道人嘴角一抽,撇过了脸,没有说话。
见此,公孙弘当即抚须大笑,笑声中气十足,可见虽被震伤却着实算不得严重。
笑过之后,公孙弘忽而神情一肃,正色道:“天地将有大变,老夫需得赶回长安,就此别过!”
说罢,他噌地起身,抬脚便走。
见状,玉阳道人赶忙叫住他,问道:“是何等大变?”
公孙弘脚步一顿,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宗师身陨,百姓罹难,多的老夫便不能说了。”
话音落下,玉阳道人不由身躯一震,一脸震惊地看着公孙弘走出洞府。
宗师身陨是何意?百姓罹难又作何解?
需知宗师身负国运,亦得国运庇护,正常情况下除了寿终正寝,唯有一种可能才会身陨。
国运断绝!
至于百姓罹难倒是不难解释,战乱之下最苦的始终都是百姓。
思及此,玉阳道人不由叹息出声,似是在为时局纷乱而叹息,又似在为百姓何辜而叹息。
最终他也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入定疗伤,毕竟以他目前的情况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争取早日痊愈来得实际。
而另一边,走在下山路上的公孙弘亦是脸色沉重,目光闪烁不定,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他在与天道的争吵中得知了不少事,却不是能与玉阳道人说的。
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云绫,然后返回长安为即将到来的大变做准备。
于是乎,他当即运转真气,身形一晃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