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鞭法名叫‘鱼龙舞’,圣教中凡是用鞭之人,大多以此为根基……”倏忽二十招已过,瑶琴有心指点,莫为虚心受教,二人你来我往,却也斗得不可开交。
两人各出绝招,斗得极其精彩,尤其二人并不生死相搏,很多招数都是点到即止,自然有机会用出更多精妙招数。
尤其瑶琴竟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有时候甚至一边攻击一边告诉莫为如何拆招如何防守,或者此招精妙在何处,藏招变招又是什么,比那师徒父子之间还要毫无保留。
莫为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吃不准瑶琴心思,却也不好立即拒绝,只能继续见招拆招,深入了解魔门武学。
“圣教武功并非一味狠厉奇诡,有些武功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只不过再堂皇的武功,用在阴险之人手里,也自然诡谲难测一些……”约莫斗到一百四十招上下,瑶琴收住攻势一跃而退,卓立当庭说道:“叔叔将来与教中弟子相争,武学一途大概并无大碍,只是要防着他们诡计多端暗箭伤人才是。”
莫为收住剑势,拱手作揖恭谨应道:“嫂嫂嘱托,小弟谨记于心。”
两人一番相斗,莫为犹有余力,气息与平时并无不同,瑶琴却已面色微红微微娇喘,内力差距可见一斑。
“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嫂嫂示下。”莫为心中疑惑,自然问了出来。
“你说。”瑶琴从腰间抽出一块方帕,轻轻擦去鬓角汗渍,动作娇媚至极。
“我与杨大哥相交莫逆,与嫂嫂却素昧平生,为何嫂嫂对我如此慷慨,竟是毫不藏私?”
“噗嗤儿……”瑶琴失笑一声,展现出浓郁风情来,将莫为看得直了眼,这才掩嘴笑道:“叔叔天纵奇才,将来说不得就是一方豪雄,妾身不趁你名声不显时结纳,难道还等你威震四海时再凑上去献宝?妾身就这些微末本事,夫君又不会武功,将来若是真有蒙难之日,求到叔叔门下,还望叔叔能收留一二……”
莫为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嫂嫂抬爱了,小弟这点本事,哪里称得上天纵奇才?不过我与杨三哥相交莫逆,虽然文武有别,却也算是趣味相投,若是来日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嫂嫂只管吩咐便是!”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莫为郑重许下诺言,所谓千金一诺,瑶琴所授武功,却又何止千金?
自来门派之间隔阂极深,老死不相往来不说,因为武学道路各异,彼此之间极为防范,有的门派收徒弟时都要考察三年才肯正式授艺,有的更是对主动拜入门墙的一概拒绝,怕的就是被人偷师学艺,泄露了门派秘传武功,坏了门派生存根基。
因此如岳王孙那般广收门徒,连带艺投师的都概不拒绝,如此泥沙俱下良莠不齐,自然门派实力壮大极快,长远来看,落雨剑派秘传武功泄露出去几乎就是早晚的事。
瑶琴身负魔宗绝学,平常世人根本难得一见,莫为得她倾囊相授,日后对上魔教中人自然有所准备,更难得的是,这种与自家武功思路迥异的武学,在寻常武者眼中未必有利反而有害,但在莫为眼中,却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奇效。
尤其莫为武学修为早已到了瓶颈,内力强横,招式翻来覆去却只有落雨剑法可用,虽然他早已将落雨剑法彻底吃透嚼碎,甚至自己都另加组合,有了新的变招,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是陷入了武学中极为罕见的“技穷障”。
一般习武之人,受师门传授,内力修炼按部就班,大多都要等到三四十岁,内力才能提升至巅峰状态,其时恰好武技也渐趋圆润,自然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莫为却自不同,他自有一番奇遇,内力远比同龄人精深得多,却又因为过早离开师门,手上所学翻来覆去就一式落雨剑法,其他招式路数,都是临敌之际与对手学来,是以他内力虽强,却总有些使不出来、挥洒不尽的感觉。
如今有了瑶琴所授魔教武学,两相印证对照,他便忽然有了茅塞顿开之感,今后假以时日,自然对自身武学进境大有裨益。
瑶琴妩媚一笑,毫不在意展现自身美艳风情,柔声说道:“妾身说叔叔天纵英才,倒不是恭维之语,与你相识这几年,眼见你武艺越来越高,剑意越来越凝练,进步之快,竟是比圣教……”
她忽然住口不语,转而笑道:“只是行走江湖,武艺高低虽然至关重要,还有一桩,叔叔却不可不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