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知道自己这位父亲的权势,所以她也不浪费他的威风,可以当一回狂妄之徒。
风夕听着宫廷乐,饮着美酒,放眼过去都是京城各位贵小姐。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果然也不输气势,不枉早上府上丫鬟们的一番折腾了。
据说往年的赏花大会拔得头筹者都是家中的这位姐姐,不知今年又是如何。
正在这时,她听得“皇上,太子驾到”。她倒想看看,让说书人到处传扬他励精图治的景帝是怎么样的。
魏风夕见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她还坐着。
她抬头看向景帝,四十开外,身体臃肿,他那张快挡住脖子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励精图治”的人。
景帝发现了在位置上不动的风夕,她是谁?为何见朕不拜反而在打量着朕?他的脸上有了些怒意。
魏晏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到了坐着的魏风夕。
“皇上恕罪,小女魏风夕刚从乡下接回府,未来得及教导,冲撞陛下,请陛下责罚。”魏晏磕了一个响头。
魏风夕站了起来,说:“我只是安静地坐着,何时冲撞陛下?父亲,您错了。”
“哈哈,”景帝大笑,“原来是魏侯爷的女儿,有意思,想不到侯府上还有如此有趣之人。”
“夕儿,还不过来拜见皇上。”魏晏向她招着手。
“民女见过皇上。”她只是拱手一见,并未下跪。
魏晏示意她跪下,魏风夕说:“请皇上见谅,我从小在农庄双膝受寒,不便行跪礼。”
景帝一听,脸上不悦,但想着她是魏晏的女儿还是假装和蔼地说:“无妨。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民女叫魏风夕,今年十八。”
景帝在前方坐下,对着魏风夕说:“来来来,坐到朕的身边。”
魏风夕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了,无视于魏晏快摇断的脖子。
魏风夕往前一看,一览无余。
“果然还是这个位置看得最清楚。”她随意地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
“风夕喜欢这个位置?”景帝问话里带有几分杀气。
“这个位置坐着不舒服,但是看得挺清楚。”风夕笑着说,“在这里可以看到京城的美男子。”她笑着说,脸上的疤痕在她的笑中显得更丑了。
所有的京城女子都忍不住发笑,想不到魏家也有这样粗俗不堪的人。
风夕无视于大家的表情,大吃大喝不说,还时不时地问皇上这个是什么花,那个是什么糕点,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无知。
“你很喜欢花?”景帝见她只是看着前方。
“他们更养眼。”她指着左边的京城少爷们说。
“有没有看中的?”景帝问。
“这些人跟太子比都不算什么了。”她说。
太子的眉头紧皱。
“那位呢?”景帝笑着指着坐在最末端的一位像她一样埋头吃的人。
“看不清。”她说。
“顾云远,魏小姐想见你。”景帝说。
大家都坐正了身子,眼睛都齐齐地看着那位,原来他就是益州王的质子顾云远,京城里三大美男子之冠。
魏风夕看着他慢慢走近,像是小时候书上看到过的神仙。好看是好看,就是脸上苍白得吓人。他这样虚弱的样子,不知他背后的益州如何?
风夕想既然坐实了粗俗不堪的名声,就大胆地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像看到了他嘴角的冷笑。不过他来到景帝面前时已是一副顺服的样子。
魏风夕笑着说:“原来是个病美人。”
大家哈哈大笑,京城男子最忌别人说他像女子,想不到魏三小姐就这样直呼他为病美人。
风夕看着他,他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真不愧是质子,隐忍的功夫比谁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