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摇了摇生龙活虎地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向陆寒舟表明自己不仅没有大碍,还有劲的很。
陆寒舟轻轻皱眉,明明她外袍浸满了鲜血,还要先去关心别人。
挥舞了一圈后,黎苏一手就抓住了陆寒舟的手,小跑着将陆寒舟带到了师父面前。
陆寒舟没想到黎苏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和当日秘境里的一样,她的手,在沆瀣弥散带着冷意的夜里也十分温暖。
“师父,你的腰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黎苏一来到江明穹面前,直接就是双手往自家师父双肩一掐,左看右看,像在盘陀螺似的。
江明穹本来只是腰上有点淤青而已,被黎苏这么一掐着查看,掐到的还是淤青的地方,这下是真的哀嚎连连了,比刚才那魔物叫的还大声。
结果江明穹喊得越大声,黎苏就以为自家师父伤得越严重,这下不只是捏了,她还打算将自家师父左右再旋转一圈仔细查查。
陆寒舟轻轻握住了黎苏伸出去的“魔爪”道:“你还有伤,我来看吧。”
一听到陆寒舟要看,江明穹肯定不愿意,这小子有灵力,待会一看就能看出自己是装的,虽然被黎苏捏得他老腰真要断了,他还是连忙假装自己已经好转了,尴尬地笑道:“哈……哈,好像被徒儿这么一捏,舒筋活络,腰不那么酸腿不那么疼了,好多了!”
“师父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还是让……”
黎苏不放心,还是想让陆寒舟帮师父再看看。
“没事!真没事了!”江明穹连着好几步退到了陆寒舟身后,还一腿往侧边滑下,一腿往另一边弯下膝盖做着热身运动给黎苏看,证明他没事了。
做完他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徒儿啊,这是陆寒舟,你的……”
江明穹正准备要向黎苏介绍陆寒舟是白玉清的弟子,是他的师兄,谁知道黎苏接下来的话让他真的差点脚底一滑。
黎苏眉梢向上轻跃,眼神清然顺着道:“师父,这个我知道。”
只听得她胸有成竹、不急不缓地接着说下去:“这是我的情郎。”
这下不仅连江明穹被黎苏这惊世骇言给惊住了,连陆寒舟也微微怔了一下。
见二人都像石头一样怔愣住了,黎苏摸了摸头上的木簪疑惑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之前在青楼里,秋菊姐姐就是这么说的,说这簪子是我的情郎送的。”
“什么秋菊、白菊、粉菊的,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什么情郎,这是能随便说的吗?这是你白玉清师伯的座下弟子!你的师兄!陆寒舟!”
江明穹有些怒火,他明白了黎苏为什么这么说,气得直跺脚,只是他气得不是自家徒儿“口吐狂言”,而是这青楼实在祸害无辜少女啊。
听黎苏还提到了木簪,他这徒儿往日确实都天天戴着这簪子未曾换下,平复了下心情后他用怀疑的眼神在陆寒舟和黎苏两人中看来看去,又接着问黎苏道:“徒儿,你这头上的木簪子是寒舟师侄送的?你两早就认识啦?”
黎苏点点头,江明穹摸了摸白花花的头发,他好像确实还没问过徒儿的往事,毕竟自家徒儿入门没多久,又傻里傻气,他要教的东西太多了,哪管得了以前的事。
嘴角梨涡清浅,黎苏向陆寒舟问候道:“寒舟师兄好。”
陆寒舟正思索着黎苏口中“青楼”二字,听到黎苏的问候,他带着一丝暗色的面容才恢复如常,应道:“师妹好。”
今晚上徒儿笑得可真够开心的啊,江明穹有种自家美玉忽地自己长了腿,还往别人身上贴的感觉,这下也不看黎苏了,直接两眼紧紧盯着陆寒舟,像是要把陆寒舟身上盯出个洞来。
“师父,是寒舟师兄长得太好看了吗,不然你为啥一直盯着寒舟师兄看呢?”
江明穹是承认陆寒舟这小子长得的确不错,但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徒儿,自家徒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江明穹可不得多个心眼子?不然自家白菜都要被拱走了。
“你俩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送她发簪?”
这男子送女子发簪,在凡间可是有特别含义的,他不得多问问?
陆寒舟见江明穹不悦地嘴都要努上天了,平静地解释道:“之前历练受伤,与师妹相识,是她出于好意送了我些果实,我身边没有可以回赠的,见她又没有束发之物,便刻了一柄发簪送予。”
这陆寒舟倒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想起自家傻徒儿之前那傻样,换做常人,哪会花时间理会她。
陆寒舟脱下外袍披在了黎苏身上又道:“现在入夜转凉了,师叔和师妹都受了伤,师妹的外伤还须再查看一下,先找个地方歇息更为要紧,您看如何?”
陆寒舟衣裳上带着一股木质的冷香,和悬崖之下常伴她的紫檀木很像,黎苏不自觉地揽了揽那件外袍道:“是的,师父,林蕴还在院子里,得早些回去查看她情况。”
林蕴体弱,受不得凉。
江明穹闻言点头同意,瞥见黎苏背后的白衫被魔气腐蚀出了五个像烧焦的孔,又看不到里面的外伤如何,他也不多询问他们两的事了,道:“那我们赶紧回林府吧。”
折腾了一晚上,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刻,回林府的小路上了无人烟,只有虫子此起彼伏有节奏地鸣叫着,三人同行,江明穹大致将自己和黎苏到林府除魔的事情告诉了陆寒舟。
“师侄啊,为什么你突然会孤身一人来到这偏僻的小镇上啊?”江明穹边走边问道。
“自从上次太虚秘境关闭后,我便在山上独自养伤,前日痊愈之后正好路过济世堂,看到济世榜上张贴此处有魔蛇出没,就想着来看看,只是我查遍了整个镇子西边,并未发现有魔气或者魔物出没的踪迹,直到今晚东边隐约有魔气溢出,我才来此处查看,没想到就发现了这抹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