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的几人再度启程,目的地不算太远,就在西红纪念广场隔壁的老旧小区,最里面的一栋居民楼,登上四楼阶梯,为首的谢夏至拿钥匙开了门,邀请好友们进屋随便坐。
凡千鸣本跟在队伍最末尾,但一路上都被苗晓莹各种生拉硬拽,不知不觉被推拥到前排,紧跟谢夏至第二个进了屋。
闷热的灰尘气味第一时间扑面而来,此刻她是多么庆幸自己没有鼻炎哮喘啥的,不然绝对会当场窒息,屋内陈涉大部分为红色实木家具,少数电器也是上个世代遗留下的老物,但看得出原主人很是精致,均被各色蕾丝花布遮盖,大脑袋显像管电视、连线座机、泛黄的立式老空调……靠近窗边的角落还静静摆放一台黑色缝纫机。
是老年人的房子……可,老年人在哪?凡千鸣在心底轻喃到:“打扰了。”
才静步跨过门槛,走入这间房。
谢夏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钥匙丢在入户柜上,第一时间就去开窗户,为缓解转换陌生环境而沉默不言氛围,特意开始长篇讲起:
“这是我姥姥的房产,老人家生下两女一儿,后来有了三个外孙,一个亲孙女,一个亲孙子,活了74岁,却只有我母亲为她养老送终,所以姥姥临终前留下遗嘱,遗产全部归了我们家,这间房子更是直接转到了我的名下。
我爸妈平常在外地工作,我也只住学校旁边的房子,所以这间被空闲好几年,灰尘有些大,开窗放一放就好!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哈。”
“不不不!怎么会嫌弃呐~”任容静激动的环视屋子好几圈,一屁股坐在实木座椅上,丝毫不在意灰尘沾染了衣服,在黑色布料上异常明显,感谢之意从未停止:
“我真得谢谢你!夏至,能提供这么好的屋子作为据点给咱们自由使用,自从学校闭校后,咱们社团真是好久没这么正式活动过了!”
苗晓莹点头附和:“没办法~家里根本施展不开,要么是氛围不对,要么是家长们横插一脚各种打扰,这段日子难得这么清净啊。”
“那么事不宜迟!”
迫不及待将包里掏个底朝天,各类大大小小的黄皮档案一股脑将这窄小的玻璃茶几占满,任容静还特意把自己现阶段最重视的案件档案放在最上边,满脸自豪为其他人的介绍到:
“还记得421事件吗?中心城最大商场被恐怖袭击的那次,警方现已经开放了私家调查权,这是当时的第一手档案,我可求了舅舅好久才答应给我的!”
顾晨有些不安,咽下口唾沫,不想打扰任容静愈加高涨的激情,便侧过身悄悄的问向凡千鸣:“真的可以吗?就凭咱们几个…?”
可还是被耳报神灵敏的任容静抓个正着,指着顾晨胸口喊到:“相信自己!绝对可以的!别忘了咱们成立社团的初心——势必要将眼前一切不公铲除殆尽!”
又是表面和善微笑的凡千鸣在心底默默举手,表示:老师~我根本没听说过这种初心呢~
无奈叹口气,她开始回忆自己是咋跟这个神奇人物走在一起的。
还记得是高一,忘记具体是哪天放学后,作为当天值日生的凡千鸣收拾好卫生,准备顺势离校回家,正巧撞见任容静被几个一眼就知不好惹的不良学生围堵在学校后院施行暴行,拳头是一拳一拳砸在身上,鞋印踢了满身,小混混叫骂她:
“不要多管闲事!老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学生咋的?老师又算得了啥?踏马的这破学校连校长都得给我留几分情面!”
“就是嘛,那穷酸样我们肯跟她做朋友都算恩赐了,怎么能算欺负哪?呵呵呵呵呵”
“最可笑的是居然还有给那头蠢猪出头的?哎呀呀,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自讨苦吃。”
疼痛迫使任容静闭眼,可瞳眸中不屈服的倔强仍死死盯住他们。
凡千鸣看不下去了,从垃圾堆里捡了根木棍藏在身后以备不时之需,站在不远处朝她们大喊:“老师来了~!!”
打头的小混混明显一愣,其余几个直接有了逃跑的意思,可当看见凡千鸣形单影只时瞬间明白,她在骗自己,愤怒骂到:“你踏马又算哪根葱?一个个的正义感真爆棚啊!就不怕也变成她这样的?”
此刻任容静已站不起来,蹲坐在墙角费力吐纳空气。
她装模作样地掰响手指,嘴脸猖狂,以为凡千鸣会怕,但又怎知凡千鸣竟主动迎合走了上来,身后木棍也彻底不藏了,大大方方地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