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这么差,我真担心哥蔺大军冲入北昌腹地时,他会不顾君子之盟地冲出来拼命。
我深吸了一口气,淡笑道:“商寰,动手吧!”
商寰与狗君还有李将军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个昔日太子被拽到地,长剑没入我的身体,我却没有半分疼痛。
啊,郭靖,真不愧是我的好搭档。
只是我还是死了,死在了三军的口中。
哥蔺三军白番缟素,祭奠我的亡魂。哥蔺军士气大振,五日后大破城门,商寰败逃。
我再醒来时,已换了身份。
精魂被狗君抽出,注入了他新雕的木人中,取名重渡。
有狗君作保,我代“太子”挂帅出征,过关斩将,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攻下了十四座城池。
听说父王知晓“我”死在敌国城门之上,乐疯了,当夜大宴群臣,喝得酩酊大醉。如果不是乐疯了,只怕他该命三军运回我的尸体,这样所有的秘密就不攻而破了。
可是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从而听闻我亡,一贯谨小慎微的他乐得都不知道验证一下真伪。
“大帅,您的密信。”
李将军递过来一封信笺,我展开去瞧,上面潦草写着几行字,证明写这封信的时候,写得很匆忙,时间紧迫。
信上写着:秘军已备,阿余不可攻城隅,速攻水路。盼阿余勿杀无辜,速报战捷,以慰我倚阙盼音之忧。
我切了一声,文绉绉的,实没有半点男儿本色。
半年来,我寸土寸逼,看似商寰拼命反抗,实则早就抽调了大半数的精锐调回北昌都城待命。我二人虽隔山隔水,却里应外合。
我明面上攻得狠,事实上商寰军都是故意诈降。而我以精兵不追穷寇,良国不辱败军为由,严禁我军割下敌军首级交差,一次次地放走了商寰的精锐。
这些诈降的精锐在我带兵走后,裂甲而起,改头换面,或扮作游商,或扮作土匪,潜回北昌京师。
如今,北昌京都内,三十万大军秘密准备,直等我最后一击,闯入皇城,与商寰里应外合,谋他北昌天下。
李将军不止一次地问我:“殿……大帅,您怎么会有十成把握,这商寰小儿不是骗您呢?若是他骗您,我哥蔺军队深入,岂不是四面楚歌,再无胜算?”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将军,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是最后一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踩着青石板慢慢地走,我淡淡地笑了。
李将军不知,我假死城楼,不只是振奋我军士气那么简单。
事实上,假死城楼,就是等着狗君替我善后。
那日,他塞给我一个手帕,道:“人心,只怕是神仙都难洞穿。商寰可信,却不可全信,此药,就当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手帕上,有狗君仙术所控的蛊虫,倘若商寰违背誓言,便会当场七窍流血而亡。可若是他当真为国为民,信守陈诺,那便是保他福寿绵长的良药。
生死一线,他扶着浑身是血的我倒下,手忙脚乱地解了绑在我身上的麻绳,颇有些气急败坏。
“阿余,你不是说你刀枪不入吗?你又在骗我?!”
我低低地喘息,这厮掐我掐得也太疼了,我忍了忍,道:“别担心,不过小小障眼法罢了。”
“你!”
“商寰,我腰间有手帕,你取出来,救命用。”
商寰不疑有他,探向我的腰间荷包。
我脸色绯红,轻嗯了一声,随即便快速住口。商寰停了手,面色惊疑,片刻后,霞色爬上耳捎。
我微不可闻地叹息,真痛恨我骨子里竟还是个女娇娥,一不小心就掰弯了这小奶狗。
“愣什么,等着我哥蔺军攻入城门发现我们的诡计吗?动手啊!”
商寰支支吾吾连说了好几个哦,轻手拿下手帕递到我手里。
我望着他掌心泛光,又温和笑了。
商寰,愿你初心不改,自有时日我与你泛舟湖上,看四海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