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你为什么
独自徘徊在海滩
女郎,难道不怕
大海就要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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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旅行到凯库拉的时候,我被那片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迷住了。海岸上堆积着厚厚的鹅卵石,东海岸的海浪永远是那么的温柔,海浪阵轻轻涌来,如同一个温柔的女性在对你窃窃私语。
夏季正在来临,天空湛蓝而深邃。
一个买樱桃的中年妇女,微笑着看着我说刚采摘的樱桃,要不要买一点?她递给我一粒,我尝了一下,味道鲜美,我买了一小包。
她找钱的时候,我告诉她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看看吗?
她说,你可以出海去看鲸鱼,如果运气好,你可以看到抹香鲸,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动物。
第二天清晨,我来到码头,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等待登船观鲸的人。不久我们乘坐的观鲸船驶离了码头,一群海鸟在船的上空优雅的盘旋着。这时我看到一个母亲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孩来到栏杆前,一阵海风吹过,男孩的头发迎风起舞。
我们相视而笑。她问我从哪里来?我告诉她我来自遥远的东方。她说她们来自遥远的中亚,她的儿子自幼瘫痪,他从未见过大海,所以这次她带他来到遥远的南半球,看一下大海和鲸鱼。
从船上望过去,远处的小镇凯库拉依稀可见,再往后是一大片牧场一直延续到山脚下。后面就是巍峨的阿尔卑斯山脉,山顶的白雪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就在不经意间,一头抹香鲸出现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接着第二条、第三条也陆续出现,最后汇成了一个鲸群。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有齿鲸类,普遍有十几米长,据说最大的超过了二十米。
鲸鱼从不远处游过我们的船,一条鲸鱼跃出水面,掀起巨大的浪花,船上的人们发出一片惊呼声。轮椅上的孩子也兴奋的手舞足蹈,我看到母亲眼里含着泪水。
一阵风刮过,一个女孩的草帽被吹走了,她的长发散开来,遮住了她的脸,她惊恐的叫了一声。我看着她年轻的面孔,想起了母亲。母亲小巧紧凑的身体,长长的秀发,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女孩。
如果此时她站在栏杆旁,她的长发一定会随风起舞,她也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欣喜若狂。她是一个性情中人,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可我一直记得她那张美丽的面孔和夸张的肢体动作。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当时并没有太多悲伤的记忆。但是随着岁月的推迟,我开始意识到,她的去世对我人生的影响是多么的深刻。
在我后来的那次出走之前我觉得我的生活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在省会城市的一个设计公司工作。我有几个很谈得来的朋友,我们时常聚会。相较于我长大的小县城,大城市的生活总是绚丽多彩。
有天我们在一个餐厅聚会,那是一个日式料理店,大家盘腿席地而坐。一个同事讲起一件开心的事,引起所有人开怀大笑。
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那天我突然想起了母亲,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开着这个世界十几年了。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生活的环境也今非昔比。街道两旁都是新建的楼房,街上不时有气质优雅的女性走过。
仅仅过去十几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喜欢这种城市生活。她喜欢听音乐、喝咖啡,用各种颜色的口红,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多姿多彩。
想起母亲我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我借口离开,来到街上。那时已是深秋季节,我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凉意袭来。想起母亲美丽的面容,我多么希望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深深的呼吸,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是没有办法,那是第一次我感觉到内心的伤痛深入骨髓。
生活的目的是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那个深秋的傍晚,我站在城市繁华的街道上,内心纠结于这些想法。当我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一个少年骑着单车从我面前风一般的掠过,他穿了一件夹克衫,背后印着“远方”两个字,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本来那个路口我是要直行的,但那天那个红灯非常的长,而右转的绿灯一直亮着。我感到好奇,想起刚才从眼前掠过的少年,这一切难道是某种暗示吗?冥冥中是上天在等我做一个决定吗?
我没有回家,而是右转去了火车站。我买了一张去远方的火车票,第二天我辞职离开了我生活的城市,开始了我的旅行生活。
深夜,与西海岸的海浪不同,太平洋的的海浪犹如一位藏在深闺的女孩,轻轻抚摸着海岸线。
半夜我习惯性醒来,看看表才凌晨三点钟。我睡不着了,想抽根烟发现烟没了。我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小店,因为每天凌晨附近的码头都有一班渡轮到到港。所以那个小店也许还在营业。
我起身出门,走在昏暗的小巷里。夜是如此的深沉,只有暗淡的几盏街灯在一闪一闪。我走过曲折的小巷,远远的突然听到一段歌声。那歌声断断续续,旋律有点熟悉,但又不确定。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女郎,你为什么
独自徘徊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