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轮到你了!”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昏睡的沈炼耳边响起,令他蓦然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黑暗、潮湿及沉闷形成了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森窒息感。
心梗没死透?
记得周末约了一名应届女大学生夜骑,人家信誓旦旦说是第一次,撑死就能骑半小时。
谁知她竟坚持了两个小时!
妥妥把他这名年轻有为的武术教练拉爆至心梗状态。
真牛B!
酒后运动有风险,夜骑需谨慎。
沈炼揉揉眼睛,茫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破旧的黑色长衫上有斑斑血迹,腰间绑着一根红布条,手脚上皆缠着沉重的脚镣。
怎么被抓了?
几缕从石墙缝隙中透射过来的光线隐约映照出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阴暗压抑的小房间,除了石头砌成的石床外,仅有一柄被灰布半包裹着的长刀倒立在墙角。
棕褐色刀柄尾端是一个狰狞的青色鬼头状木雕,略有缺损的獠牙异常白皙。
看守所就这鸟样?
此后绝不能约所谓周末搭子,运动个鸟啊。
沈炼准备大声喊冤。
忽然,一股股无序记忆碎片涌进了脑海。
一炷香过后,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他穿越成了大唐南域白云城一名年轻的刽子手。
年方十八,鲜衣怒马。
奈何前身的工作是职业砍头家。
十天前,同名同姓的前身顺利砍死第100名人犯。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刽子手砍人不能过百,前身就到庙里上香赎罪,准备转行去老王肉铺卖肉。谁知半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抓了,一通严刑拷打之后,扔进了这间阴暗压抑的小房子。
牢狱无疑了!
门外,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赶紧给我滚出来!”
沈炼紧皱眉头,记忆有些混乱。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趁着石墙缝隙透射过来的光线摸索下床,拖着脚镣走到墙角,双手拎起了那柄鬼头刀。
用牙齿撕去包裹的灰布,乌黑的刀身显露出来。
细微光线折射出来的刀光,如无尽深渊一般阴森寒冷。
沈炼握紧刀柄,微微侧身,双手高举,摆出了一个熟悉的砍头姿势。
这是前身最拿手的招式。
他以此招砍杀一百名犯人,向来精准到后脑三寸,不差毫厘。
吱呀。
破旧铁门被外面的人推出了一条缝隙。
沈炼余光透过缝隙瞥了两眼。
外面站着一名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魁梧神秘人,全身裹着盔甲,就连脑袋上的黑色头盔也只露出了两个细长的眼睛。
诡异而神秘。
神秘人腰间还挂着一柄破旧的朴刀,戴着铁手套的右手按在刀柄上,似有随时出刀的架势。
沈炼不敢乱说话,仅隔着门缝干咳了一声。
诡异头盔下的神秘人冷哼:“你个狗日的东西,听说砍犯人挺利索,这会儿怎么怂啦?”
沙哑的声音很有压迫感。
沈炼穿越之前没杀过人,更没有砍过人的头颅。
可是前身砍过很多人,从那些混乱记忆中能感受到鲜血从脖颈断口处喷涌而出的情形。
适应了一会儿,那种恐惧感慢慢消失。
砍人可以……只要不是砍自己。
嘭!
神秘人有些不耐烦,一脚踹开门:“跟我来!”
“……”沈炼。
鬼头刀刃寒芒顿生。
门外的神秘人竟然忽视了那把高举的鬼头刀:“你不是第一个想杀我,杀了我,你连留个全尸的机会都没有。”
沈炼缓缓放下了长刀,跟随神秘人走出了房间。
阴暗的房间外,是一条狭窄幽静的走廊,两侧破旧的石墙上挂着一些油灯,光线昏暗。
眼前一节节台阶向上延伸,台阶尽头是耀眼的白光。
神秘人示意沈炼走前面。
沈炼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