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从修炼中睁开眼还是六点多，他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刷牙洗脸，然后开始点上香烛。

堂屋的祖先牌位，地上的土地公公，厨房的灶王爷、火神水神，大门口的天地神位，猪圈牛栏的四官神，这些都是要点上香烛的……

做完这一切，叶秋才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吃完面之后天又下起了大雨，叶秋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静静地坐着，思绪如潮……

去年九月，叶秋结束了大半年南下漂泊的日子，背着简单的行李回了家。这大半年也不算毫无收获，钱是没挣到，起码知道了跑短途货运不像网上说的那么挣钱。

回家以后，叶秋无意间发现父亲咳嗽吐出来的痰竟然带着血！一番追问之下叶秋才知道，原来早在年初父亲就有了咳血的症状，只不过他瞒住了所有人。

随后叶秋劝父亲去医院，可叶成文的脾气倔，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哪怕是叶秋给他跪下都没用。他总说自己没事，身上也不痛不痒，饭也能吃，觉也能睡。

叶秋知道，父亲不愿意去住院检查是怕花钱。辛苦多年攒下的钱在几年前买这个房子基本就花完了，后来自己做生意亏了父亲又帮自己赔了不少，家里实在是没什么钱了。

叶成文不愿意去医院，自己在民间找了好几位土方医生，这些医生也是胆大的很，根据病人的描述随意切个脉就敢开药。

吃了一段时间以后，叶成文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日益严重，下来饭量越来越小，到后面甚至是吃不下一口。睡觉也睡不好，经常是睡不了十分钟就醒了，然后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之后，高血压高血糖都找上来了，心率也很快，咳嗽也不断……这一个月下来，叶秋看着父亲瘦了一圈。

终于是熬不住了，叶成文不再坚持，同意进医院。

这一去住院是肯定的，叶秋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便带着父亲去了林州市。到医院医生这么一看，着实吓得不轻。

血压一百六，血糖三十，心率一百五，严重贫血，严重气短，走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要停下歇一会儿……

马上安排住院，各种检查……

主治医生找到叶秋：“你父亲的情况非常严重，身上的病症太多了，特别是心脏，随时有可能停跳，必须要做手术……”

可是经过几方医生的评估，叶成文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做这个心脏手术。

于是普通病房转重症监护室。

短短几天，就花掉了几万，家里的钱很快就见底了。

叶秋的小姑知道后打了个电话。叶秋永远都记得，小姑在电话里劝他卖房子给父亲治病。

“阿秋，你妈没主张，你做儿子的就要拿主意，房子该卖就卖。”

而大姑则是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着：“卖了房子以后你们一家人可怎么生活啊……”

至此，叶秋想明白了一件事，没钱自己想办法，不要想着开口找亲戚借。

随后他也是这么做的，网上借贷。

……

时间很煎熬，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叶成文的气色总算是看起来好了一点，不过人却比住院之前又瘦了一大圈，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八十多岁的老头更加苍老。

心脏手术做不了，肺部病灶不能确定，身体那么多毛病，唯一有了改观的就是在护士的督促下他不好意思拒绝说不，每天能吃那么一两口。除此之外，医院也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案，只能让叶成文暂时回家。

回家待了没几天，很快就第二次入院。这次住院住到了腊月二十八，身体却越发地瘦弱，没有半点改善。

再次出院，回家过了个春节。

这年的春节，叶秋的家里格外冷清。这年，叶秋家里没有出门拜年，也没有迎客，就连叶秋的姐姐姐夫也远在外地没有回来。

年后，叶秋第三次带着父亲去了林州，这次换了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