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如松所言刘云芝和陶鹏相继跌入大坑是在两家过了大礼之后。
那是四月十八,一个多月前。
曾家老屋在镇子最南边,是个两进院子,后面还加了几间屋做仓房。曾贺娶妻后在此住了五六年另又选址造新屋。这一点很不合常理,通常人们会选择翻新,再不济推倒重建,毕竟这里是曾家老宅子祖辈生活的地方。
对此曾贺解释说为了妻子养病。
其妻杜氏婚后第五年生病请了不少大夫皆不能医治关于她的病情对外保守严密镇上人多年不见其外出,曾家大小事也不见她露面,猜测病情很重亦或者是病情不能见人。
曾家只说这病情和老宅的风水相冲,所以新宅选了镇子最北边。
老屋闲置多年每逢年节有下人来清扫屋顶和墙体都是出了问题才修补,显然不大上心。
现今老屋倒是重新清理过,如意戏班住在这里,戏台子也搭了起来。白天太热,况且人们也不见得有空闲戏都是晚上才唱。即便如此,白日里还是有不少人围着戏班,或是听他们讲些外面见闻,或是贴着墙听院内排戏。
穆清彦沿着老屋走了一圈儿,西边院墙外有条小路,路旁就是竹林。
曾经的大坑没了,已经填土垫平。
隔着院墙,有婉转的唱腔飘出来,但不知唱的什么戏。没有配乐节奏,只是私下练习,还能听见李班主的点评声。
顺着院墙边的小路,绕到前面大门,两个小孩子拿着木棍当剑,嬉闹追逐着跑过来。穆清彦反应快,侧身躲开了,两个小孩儿看看他和闻寂雪,有些惧怕,一溜儿烟跑回人群里去了。
为了防止看热闹的镇民随意进出,老屋大门紧闭。
穆清彦敲了敲门:“我找李班主。”
少顷,大门打开,李班主看到门外的人,颇为意外:“穆公子,闻公子。”
“可以进去吗?”
“快请进。”李班主虽疑惑,还是热情让两人进门。
穆清彦自然不会是来探查老屋,而是谈起新戏:“今晚还唱新戏么?”
李班主苦笑:“穆公子还不知道,新戏唱不了,昨晚上也没唱,得等两天。”
“怎么?”穆清彦有些意外。
李班主叹道:“说来不怕穆公子笑话,那天在杨家庄唱戏,逢春把脚给崴了。虽不大严重,但至少三五天不能登台。他是唱小生的,新戏里他的词儿最多,没了他,这戏就演不成。我本来打算让人替他,毕竟都知道有新戏,你硬是不上,听戏的不乐意啊。哪知道那位小爷闹起了脾气,坚决反对。”
提到这件事李班主就上火。
对方讲的模糊,穆清彦仔细一琢磨,猜到几分:“叶落秋不同意?”
叶落秋是唱旦角的,在新戏里扮的是程家小姐。
“可不是他么!”李班主道:“他呀,对自己严格,对旁人也严。他说这是新戏,跟逢春搭戏刚刚好,换个人就差得多。我也知道,钟文的根底差一些,这也是没办法。”
穆清彦并不真的是为新戏来的,跟李班主闲聊几句,又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到曾家的老屋上。
李班主很忙,确定了晚上的戏目,看着所有人练习,但凡哪里出了错都要纠正。再加上戏班子虽杂事却多,少不得要去操心。
“爹!我可以出去吗?就在镇子上转转。”少年打扮的小姑娘跑过来,讨好的央求,听了称呼才知道,原来是李班主的女儿。小姑娘顶多十二三岁,一派天真,哪怕只是小戏班班主的女儿,却也是娇惯长大,从没吃过苦的。
李班主脸一板,张口就要拒绝。
“爹!我都要闷死了!”小姑娘也是铁了心。
穆清彦见状,故作体谅的走开。
他看了闻寂雪一眼。
闻寂雪笑道:“不会有人打搅你。”
打搅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如意戏班住的是第一进院子,通往后面的二门是锁住的。
穆清彦佯做闲看,精神力放出,捕捉到大大小小十来个绿色光团。眸中银光闪动,时间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