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毕医生离开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公寓里的灯光昏暗而微弱,映照出王蕊凝苍白的脸庞。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手中握着梦毕留下的调整药物的处方单。那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却让她感到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她将处方单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是她多年前创作的画作,凌乱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困在无数交错的网格中。她总觉得那是自己,困在无尽的梦魇和无法挣脱的枷锁里,孤独而无助。
手机震动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看了一眼,是母亲的来电。蕊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蕊凝,你还好吗?”母亲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夹杂着一丝不安。母亲一直是她唯一的牵挂,却也常常是她内心的痛处。她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的病情反复,因为她害怕让母亲失望,也害怕面对母亲的眼泪。
“我还好,妈。”蕊凝强忍着哽咽,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工作有点忙,最近都在赶稿子。”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要不要继续问下去。“你不要太累了,身体重要。实在不行……也别勉强自己,好吗?”
蕊凝轻轻应了一声,但她知道,母亲的担忧远不止这些。挂断电话后,蕊凝的脑海里充满了杂乱的思绪。她想起梦毕医生今天说的那些话,关于药物的调整和对情绪的接纳。但她越是尝试理解,越感到迷茫。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在与什么对抗,是病魔、过去的创伤,还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那个冷漠而尖锐的男性人格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时不时跳出来掌控她的身体,做出她不愿面对的决定。
夜深了,蕊凝坐在书桌前,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文档上的字句一个接一个闪烁着光标,等待她继续填充。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停在键盘上,迟迟无法落下。
“你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那个男性人格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冷酷而嘲弄。“整天靠着药物苟延残喘,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掌控,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写那些所谓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