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儒儿的药就要断了,才将家里唯一能卖点银钱的大黄牛拉去城里卖掉。
现下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能借的银钱早就借遍了,以前那些看儒儿读书好上赶子巴结的人也全都避而不见,唯恐避之不及。
薛软软先给年轻人把了脉,脉象偏数、弦紧,虚浮杂乱,缓弱无力,竟然是中毒所致。
一个农家子弟怎么会中毒?
看老头儿一家都是老实憨厚的面相,怎么会中毒呢,薛软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疑惑不解。
不过好在中的毒不是像慕容洵那种自幼就在体内堆积的奇毒,经过常年的积淀,已经深入骨髓腠理。
拿出一个尖利的刀子在年轻人手腕上割了条口子,暗沉发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这.....我儿的血怎会是黑色的?!”
老头儿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他爹,儒儿不会是中毒了吧?”
老头儿身边的老妇人哭得眼皮子都肿了,之前找了那么些郎中都只是摇摇头无奈地表示没救了,却并未说明是什么病症。
“中毒?不可能,我们赵家从未与人结仇,他们没理由给儒儿下毒。”
“咱们是没得罪过人,可儒儿在书院就说不定了,你还记得去年儒儿回来的时候满身粪污,问他怎么弄的也不作声的事吗。”
“好像确实有这事,只是就算是同窗之间打闹不合,也没严重到给对方下毒置于死地的地步吧。”
老头儿心性善良,老实了一辈子,从未与人结过怨,无法想象有人会如此歹毒,始终不肯相信儿子的病情是被人下毒所致。
“令郎的症状确实是中毒,好在并非奇毒。”
薛软软隐约能猜到明明这户人家的公子中毒不重,为什么郎中还是治不好。
重点就在于这药方,师父自己研究出来的妙方,岂是普通郎中能比得过的。
“中毒?那可有法子解?”
“自是有的,我先帮令郎把体内的毒血放出来,否则恐怕撑不到五日。”
薛软软在年轻人的四肢处各开一个血口,等血液恢复鲜红才在伤口处撒上一层白色的药粉。
前一秒还汩汩流血的伤口,后一秒立刻愈合,老头儿还从未见过此等神药,惊掉了下巴。
“公子医术了得,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了您。”
“老人家不用客套,我有个方子可解此毒,将黄丹、青黛、焰硝、水粉磨成细粉,以井水花调制后服用,连续服用五日便可见效。”
薛软软拿出纸笔将药方写下,递到老头儿手上,便开始整理药箱准备去看牛犊。
已经出来大半天,再不回府祖母和母亲恐又得担心。
“咳咳......”
床上传来微弱的轻咳声,年轻人的唇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不似活人模样。
他的眼眸漆黑,即使重病卧床不起,依然闪烁着睿智的精光。
病痛的折磨让他眼神显得有些疲惫和虚弱,看上去憔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