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原来如此。应该早就想到的。能让游序宁愿一个人跟心底那点不安全感作斗争的，也只有他家里了。

在一起11年，总归有些事不能轻易提起。

一提，就连筋带骨，牵拉出陈年旧疤，连带着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统统要给放到青天白日下头审判，逼人抉择。

纪棠予“哦”了一声，手不自觉地从游序眼尾滑落。

游序一见纪棠予这个反应，所有被他藏好的不安瞬间钻了出来。

他抓住纪棠予的手，重又摁在自己眼尾那颗痣上，摁紧。

“老婆，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不再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想逃，想离开，想人生若只如初见。

“嗯。”纪棠予问，“阿姨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些老生常谈，说我30岁了该定下心结婚了。我说我有女朋友，不信，以为我在外面乱搞，非要我把你领回家看看。不然就要给我相亲。”

游序赶紧打包票：“我当场就拒绝了，我自己的人生，按我自己想的过。”

游序是独生子，父母有一些产业，催他结婚，是为结婚生子。

“阿姨身体最近怎么样？”

“还行，老毛病了，医生说要多休养。”

“那你爸……”

“还那样，这几年跟他那初恋走得近，说是生意往来，我妈哪信，整天提着一口气，想让我早点结婚，争家产，争我爸呢。”

“这么看来，阿姨催婚，也是情有可原。无论是从个人动机，还是社会环境上，都……”

“行了，纪老师，你当研究你历史学呢。”

纪棠予下意识地用起学科研究的习惯，只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个人需要面对的问题。

“你没准备好，我们就不去见他们，一辈子不去也没事。”游序看着纪棠予，“是我要跟你过一辈子，又不是他们，跟他们没关系。”

游序掰着纪棠予脸：“只要你别撂下我，什么都不是问题。”

“怕你妈给我钱，让我离开你啊，”纪棠予逗他，“她能给我多少？”

“纪棠予，”游序长腿压上来，“此处禁止嬉皮笑脸。你敢逃走，我跟你一辈子没完，记住没有？”

纪棠予收起笑：“嗯，记住了。”

“你复述一遍。”

“我不逃走，不扔下你，不离开你，一辈子的情史都跟你写。”

数年前，那个少年曾经跪在纪棠予身边，对她说：“纪棠予，我不仅要当你的初恋史，我还要是你一辈子的情史，你所有的情史都要跟我一起写。”

如今那个少年褪去稚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写着成熟，也映着少年情志。

纪棠予看着这张看了十几年，却依然看不厌的脸，像是跟自己确认似的：“都跟你写。”

春夜寒风呼啸着逼近，两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老婆，你几点得起啊？”

“最迟八点半。”

游序看了看桌上手机，眼神暧昧：“5点了。”

纪棠予揉揉他头发：“要来就快点，我还能睡一两个钟头。”

“行……吗？”

明明眼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了。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纪棠予想到什么，赶忙推了下凑过来的游序，“但说好了，只能一次。”

“好，”游序咬纪棠予耳朵，“老婆，这次用一个你不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