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今日心情不错,不仅仅是暂时撇清了嫌疑,更是确定了新的身份,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家族。
少时瘫痪,只能以书为伴,这也让他了解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这南阳张家,同为张姓,疑为同宗,可每每询问母亲,均是闪烁其词,父亲常不在家,亦不敢问,故颇为留意。
齐国开国已有一千三百多年,据书中记载,开国齐昭皇举事反辽,跟随者众,定鼎山河时,分封天下,以雍彰楚氏、幽北杨氏、南阳张氏最为显贵,受封为异姓王,世袭罔替,且有封地,虽然不大。
“南腿、北拳、楚中枪!”形容的便是这三家特长。
张铭一边熟练的飞针走线,一边思考着,既然弄清楚了身份,自然要好好考虑之后的路。
这轩衣坊应该待不久,谨言师傅说的临阳织造局,也不可能。
“不会被带回南阳吧?”
心中一怔,忽又一松。
明镜司既然派暗堂之人盯梢,说明根本不会放他走。只是如此做又是为何?
张铭思索片刻,忽然手中针线一停。
齐国眼下大肆集权,以兴武道,绝不允许出现不受辖制的“国中国”!
“质子!”
没错,只有以他这样的少主为质,方可在不撕破脸皮的前提下,控制南阳张氏,之后自可缓缓削之。
想好了可能性,张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至于怎么应对南阳张氏,装作失忆即可。
午后,他被谨言师傅派人叫去,去的不是绣房,而是前厅,招待客户之地。
当他步入前厅时,只见师傅与夏掌柜正恭敬的站在一位富态老者下首,满脸陪笑。老者身后竟侍立一佩剑中年人,双目微闭。
“张铭!还不跪下拜见齐总管!这可是侍奉瑞王的贵人!”下掌柜一见李明,连忙上去招呼他见礼。
张铭一抖,双腿一弯,就要跪倒。
“好啦!夏掌柜,别吓着他,你叫张铭是吧,听你师傅说,这件对襟上的针绣是你所为?这是真的?”齐福摆手挥退夏掌柜,转头和蔼的对他问道。
张铭抬头望去,那件青凤富康对襟平整的躺在一只木盒里。
“回大人的话,确是小人所为。”
“不错的手艺!赏你的。”齐福笑着扔给他一枚银钱,然后将木盒盖上,站起身,夏掌柜连忙上前,想要搀扶。
“走了!夏掌柜你们忙。”齐福率先走出,那个持剑人连忙跟上,不发一言。
“齐老,我送您!”
张铭转头跟在谨言师傅身后,一同去送。
等齐总管身影消失之后,夏掌柜忽然对着张铭说道:“拿过来吧!”
“什么......”
张铭一愣,不知他话中何意。
“哼!”
夏掌柜一把拽过他手中银钱,丢给他几枚铜板。
“张铭,坊中规矩,你没忘吧,学徒期间,一应所得皆归坊店,看你功劳的份上,这几枚铜板赏你的。”
张铭耸耸肩,没说话,不过却将那些铜板揣进兜里,能买好几张油饼呢。与谨言师傅笑着对视一眼,随即跟在两人身后返回前院。
针绣是个细致活,一般来说,女子更擅长,可惜,轩衣坊做工的女子却很少,年轻的竟一个都没有,也不知为何。
不过,明镜司暗堂,却更喜女子,因为这些人更擅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