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色大马滴滴答答,不甘不愿地拖着囚车行走在荒山野岭。
八个衙役一言不发,围守在囚车四周,神色发苦。
楚轩见到眼前这一幕,怔了好半晌,仍是难以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最重要的是,自己当前的处境貌似不是很好?
不对,是很不好!
“醒了?醒了就再睡会儿,免得死得太痛苦,嘿嘿。”
瞥眼瞅见愣神的楚轩,一个满脸横肉的壮衙役狰狞笑着,单手在木笼上一撑,借力跃上囚车。
他拎起坛酒,伸手捏住楚轩的下巴向上一拽:“过来!”
“唔……呜呜……”
楚轩惊恐地拼命挣扎抵抗,却无济于事。
一坛烈酒哗哗灌入他的肚中。
等到一坛酒见了底,壮衙役松开手,楚轩如获大释般趴在囚车内一阵呕吐:“呕……咳咳……”
“咦?这小子还没醉过去?”
壮衙役狐疑地往酒坛里瞅了一眼,嗅了嗅气味。
前几坛都把这小子轻松灌醉,怎就这一坛不好使?
莫不是买到了假酒?
“妈了个巴子的,居然敢卖老子假酒,回头我非割了那老小子的头来当夜壶!”
壮衙役将酒坛狠狠砸在地上,准备动手将楚轩打晕。
楚轩可不敢这个时候晕过去,一旦晕了,到时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只能任人宰割。
他强忍着劣质酒水的灼腹感,哀声求饶:“官爷,冤枉啊官爷,小的不知犯了什么事,还请官爷饶小的一命啊!”
听到这话,壮衙役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冤枉?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能不知道?”
“哈哈哈!”
他一开口,周围那些个衙役都忍不住放声大笑,楚轩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要怪就怪你小子爱多管闲事,冲撞了王家少爷,否则谁愿意摊上这混账差事,呸。”
壮衙役啐了一口,浓痰精准地吐在楚轩染血的囚服上。
楚轩强忍着屈辱和恶心,脑子里快速回忆:“王家少爷……”
一段段的记忆接连涌出,似是电影般在眼前回放。
前些日子,楚轩在县城兜售字画,忽遇王家少爷王长宁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街上百姓畏惧王家威势,不敢阻止,唯有楚轩仗义执言,却被王长宁的几个狗腿子殴打昏厥过去。
王长宁担心出人命,于是上报衙门,反诬楚轩一口。
陈县令不是第一次帮王长宁擦屁股,早就轻车熟路,派人将昏死过去的楚轩拖入大牢,事后屈打成招,再随便找了个由头处死。
眼下正是押去荒郊断崖抛尸的路上。
知晓了事件的原委,楚轩一阵惊怒,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王法吗?
血衣囚服下,他双拳攥紧,怒瞪着这群为虎作伥的衙役。
“啪!”
蒲扇大的肉掌毫不留情地扇在楚轩脸上,壮衙役眼露凶光,“瞪是吧?再瞪一个看看?”
“差爷好心让你做个明白鬼,也不想你死前太过痛苦,既然你不领情,那待会儿你就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话音落下,周围几个衙役明显有些不满:“喂,有必要吗?”
“要是这小子吓出声,吸引来斩妖司的武者,那就麻烦了。”
“呿,咱们定丰县这么个小地方,斩妖司的大人物怎么放得下身段来这里?”
壮衙役对同伴的话嗤之以鼻,语气中还有着浓浓的怨念。
楚轩低垂着头,血液混着唾液从嘴角流下,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脏仍不受控制地一跳。
斩妖司?
妖?
这个世界还有妖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