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呵呵。”黎夜嗤笑一声，不近人情的打击道：“先前你义父百般恳求都无济于事，你又凭什么求我？”

慕凡只觉面皮一阵滚烫，从小到大，他还真的从未如此卑微的乞求过谁，哪怕当初面对被慕家驱逐他也倔强的不曾低头说过一句软话，然而此刻，他却再也顾不得其它，唾面自干的诚挚说道：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资格与您讲条件，也知道自己与您只是初识，冒然请您相助确实有欠妥当，但体内封印于我而言至关重要，今日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希望又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前辈若不答应，那我便只能长跪不起了，小子绝不敢有威胁之意，只是除了此举真的别无它法了，求前辈垂怜，求前辈垂怜....”

说着，慕凡再次连连叩首。

然而，黎夜对此却是不屑一顾，淡淡规劝道：“道理你都明白，又何必再做徒劳？”

慕凡不语，只是倔强的叩首以示自己的诚意与决心。

见他不听劝告，黎夜微微摇头，默然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

这还真不是他铁石心肠，正如慕承渊先前所言，这天底下想要求其办事，拜其为师之人多了去了，其中不乏比慕凡更加偏执可怜之人，难道仅凭如此就该一一答应？他又不是什么普济众生的活善人。

“砰砰”的叩首声仿如重锤般一下下的轰击着地面，慕凡叩首极重，没有一点含糊，仅仅片刻额头便已阴出了大片血迹。

黎夜余光一扫，平静的面庞显得格外冷漠：“我说你小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再这么磕下去，当心把脑袋给磕碎了。”

慕凡不为所动，头碎是小，只要不死总有办法可以医治，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再难遇到了。

随着“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终于，一声脆响，坚硬的瓷砖碎裂，殷红的血迹顺着细微的裂痕逐渐蔓延。

黎夜看在眼里，平静的面庞终是流露出一丝不忍，皱眉轻叹道：

“哎，罢了罢了，谁让老夫我一向宅心仁厚，最见不得别人这副凄惨模样，好歹与你也算缘分一场，今儿个就破例出手帮你一回，也省的你义父那老小子再没完没了的烦我。”

听到这话，慕凡动作猛的一滞，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来，刚要开口道谢却听黎夜再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帮我做件事情。”

“前辈但请吩咐。”

慕凡双目熠熠，毫不犹豫的满口应诺，只不过，激动之余他又不免有些心怀忐忑，在他看来，以对方的身份境界，这世间怕是极少有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本能为对方效劳的。

“起来说话吧。”黎夜随手从符戒之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抛了过去，示意他自己上药，而后杵着胳膊，食指轻轻拨弄着柔顺雪白的胡须，作沉思状。

慕凡接过药瓶却没有为自己上药，只是随手擦了擦额头滴落的血迹，站在那里激动忐忑的等待着老者的吩咐。

好在黎夜并未让他煎熬太久，片刻之后有了计较，竟学着他之前的口吻缓缓说道：

“我呢除了一心专研地史，平时也好欣赏一些名人墨宝，我知道你义父在这方面尤为痴狂，收藏了不少大家真迹，尤其是前些时日得到的那副庄大家的‘河洛图’最为名动，这样吧，你去帮我把那副‘河洛图’取来让我欣赏欣赏。”

听到这个要求，慕凡紧张的情绪顿时松缓下来，庆幸之余竟是难得的有些惭愧起来，黎夜的这个要求对他而言无异于探囊取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关于那副“河洛图”，他是知道的，是他义父一年前带回来的，听说是万金难求，极为珍贵，虽然珍贵非常，但却并未被什袭珍藏，而是就光明正大的挂在他义父的书房之中，有好几次他都看到义父站在那副画前，一看就是半晌，他也搞不懂义父能从那副画里看出什么花来，只是觉得义父对于此物那是相当的爱不释手，珍视程度远超其它收藏。

可即便如此，他也万分笃定，事关自己体内封印，以义父对自己的疼爱程度，莫说是借老者看两眼，就是送给对方都极有可能。

“前辈稍等，我这就去跟义父借来。”慕凡迫不及待的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黎夜出言将他叫住，不徐不缓的笑着补充道：“此事不可让你义父知晓，而是要你悄悄的拿过来，明白吗？”

“您让我去偷？”慕凡愕然瞠目，瞬间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