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握紧了刀柄,如鹰隼般凌锐的视线射向叶白身后,冷声道:“这也是你闻香阁的意思?”
“呵呵~”徐姨缓步走近,轻轻靠在叶白肩头,笑道:
“男人自然才是一家之主,我一介女流,刑者大人问我作甚。”
壬戌锋锐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阴寒,“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人士,值得吗?”
“闻香阁是敞开门做生意的,岂会做让自己亏本的买卖?”徐姨仍是笑。
就在此时,夜幕中好像泛起一团冷光,簇落在壬戌肩头。
是一只眉有墨点,翅生黑羽的神俊哨鸽。
壬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熟练的取出哨鸽左腿竹筒里的一页纸。
哨鸽就此振翅离去。
壬戌不动声色的搓开白纸,里面是何内容,在场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
全场静默,知晓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就取决于那小小的一张纸条了。
不过片刻,壬戌收回纸条,指尖轻轻一震便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旋即看向叶白,冷声道:“你很像一个人。”
“我直到现在还未破身,也没见过你妈。”叶白面无表情道。
“哈~”一旁的徐姨轻笑出声。
“……”
壬戌眼神如同一只恶狼,仿佛要把叶白的模样刻在脑海中。
而叶白则是毫无畏惧的坦然与之对视。
“走!”
呛啷——
收刀入鞘,整齐划一。
对峙数息,就此转身离去。
肃杀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叶白目送着壬戌远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在东边那昏暗的天幕中,零星可以瞥见几缕微光。
这并不足以映照山川,抵临江河。
叶白静静趴在露台栏杆上,并无困意。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徐姨。”他声音沙哑。
忙碌了一夜的徐姨并没有什么疲态,她缓缓走近,看着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的叶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知道吗,直到今晚我才觉得,原来我们闻香阁也有男人了。”
徐姨面露怅惘,似是在回忆:
“其实当年师尊牵着你脏兮兮的手回来时,我们都不喜欢你,因为你带着把,哈哈~”
“呵~”叶白亦是轻笑一声。
“所以师尊走后,我就安排你做最脏最苦的杂役,也不教你武功,哪怕后来发现你会唱曲儿,也仅仅只给你安排配角。”
“那时候你好像眼睛还不好,常常因为一些小事挨打,我也只是看着,从来没管过。”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徐姨抬眉越过眼前高楼,看向远处那渐渐染上红晕的朝霞,温柔笑道:
“是你站在小景身前,被打的肋骨都断了三根,也要要回小景的辛苦钱时,那一刻我觉得,师尊也许是对的。”
叶白亦是看向东方那初升的旭日,想起也就是那一天,他不再做杂役了,也换了房间。
当然,也卧在床上好几天动不了。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最悲惨的穿越者。连一个地痞无赖都打不过。
他当时就发誓,以后再也不逞强了。
可当景蓝红着脸递来骨头汤时,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只是觉得,只要是努力生活的人,就都应该得到尊重。
“师尊一辈子未婚,只有我们几个徒弟,而你,则是师尊的关门弟子。”
徐姨低头笑着揉了揉叶白散乱的发丝。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只是一眨眼,你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