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搬个空,本就尚无地位的孔胤桢怕是一日都坐不住。
之后,他便马上命数十名甲士严守此地,又令祝飞等人尽力伪造现场,作出一副鞑子深夜突袭孔家的样子来。
如此自己此番前来援救孔家,怎还得几个死掉的鞑子作为替死鬼。
幸亏蒙了面的祝飞引一众“鞑子”闯入孔家时,有几个执仗的家丁护院竟惊恐之余挥舞手中棍棒抵御,却不料被其利落斩杀。
这些人倒是伪造一番,给其着上铁甲装束勉强凑个鞑子的身份。
至此,谋划便有惊无险地完成。
翌日天蒙蒙亮,昨夜数次闻听街道外面杀声大噪的孔胤桢一夜未睡,知晓陆靖塘已然开始动手,却是生怕事情败露的他难以入眠,终是挨到天亮,迫不及待穿好衣裳走出房外。
因内心恐慌导致其一路行走摇摇晃晃,终是强撑着精神来到一群早已聚集的百姓一边打听起了昨日内情。
“听说啊,鞑子竟深夜闯入孔府家中,残忍害了衍圣公与知县大人,却不料逃走时被陆将军率人及时赶到逮了个现行,两方人马顿时杀到一起。最后那股鞑子还是没逃得了,皆被陆将军斩杀。”
当那自知内情的老汉将此事讲述时,竟有些兴奋。
稍大概了解后,按捺着心中激动的孔胤桢此刻满脑子皆是自己不日将重返孔家,主持大局的场面。
数年来自己遭那孔胤植欺压的画面时时隐现脑海,不知多少次将自己从梦中惊醒,此番终于大仇得报,激动之余也颇为大呼痛快。
当日,陆靖塘召来曲阜当地官员,向他们陈述昨夜实情,并以衍圣公惨死鞑子刀下不曾有继承人为由,要求众人速速寻来适合世袭衍圣公之位的人选。
此事自然令众官员头疼,孔胤植的幼子尚小,显然不足以有资格继承圣公的位子。
但放眼整个孔家,也并无其他继承人有此资格。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其中一位小吏当即站出声称他曾知孔家内幕,有一人为上任衍圣公之子,只不过其身为庶子惨遭打压,未继承圣公之位。
而眼下毫无人选,此人便最合适不过。
闻言,陆靖塘赶忙询问此人此时在何处,那小吏回答其人在城南一处小屋中,靠着为他人代写书信对联补贴家用。
其余官员闻听此言,也是颇为震惊。
竟不知堂堂孔家竟也有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令众人不由私下议论纷纷。
片刻后,孔胤桢几乎是快要压不住内心的激动来到县衙,先是颇一副恭敬的样子向诸位官员行礼,毕竟此刻他仍只是一介布衣。
其后满怀感激地朝陆靖塘躬身,无言中表达他的感谢。
目光掠过孔胤桢,陆靖塘忽然起身,朝诸位官员拱手道:“诸位,既然上任衍圣公的庶子在此,眼下又无合适子嗣继承,不如早早立了新圣公。如此,在下也好向永王交代。”
其间本有孔胤植的亲信,此番圣公身死却众多蹊跷,本不愿拥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庶子为新圣公。
但却忽然想起,当下永王也不过是一庶子,若是他们欲加阻拦,怕是日后永王即位,他们这些人怕是会被秋后算账,如此只得作罢。
见无人反驳,陆靖塘便当即命暂让曲阜官员简单启用仪式,待日后新帝即位再重新举办仪式。
如此,众人也都同意。
就在众人皆认为无事的时候,突然外面一亲兵急匆匆进了大厅,忙单膝跪下朝陆靖塘禀报:“将军,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兵马,来人声称乃山东总兵刘泽清。他们命我等打开城门,入城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