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显露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平静,“所以你必遭刑劫,一般来说,你先得让那些狱卒享受几番,才轮到上刑,你是女子,天生体弱,玩的花样就更多,一根粗麻绳,拿铁篦子刮满了倒刺,拖开你两条腿,在上面走上几次,你就全烂了,这才刚开始,然后,烧铁棍,打气……”
周秀听得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
“这些全能挺住,才是真正地狱的开始,你大概没听过鬼医,但的确是鬼也会怕,八种针法,八重地狱,你得一重一重过,我觉得你过不了第二狱,就会什么都招了,什么父亲兄弟同党,在那会儿,都抵不住两个字,不疼。”
“我就是个鬼医的小徒弟,先让你尝尝第一针。”
“这针叫拔舌狱,又叫活扒脸皮。”
说罢,他拿出一根纤细的银针,慢慢扎在周秀脸侧,再是第二针、第三针……周秀想尖叫,因为她感受到,正在有人往外拔她的舌头,叫不出来,疼都捂在嘴里。
从舌头开始往外扯,嘴唇、脸皮、眼皮……一层一层往下揭,疼痛先是像蚂蚁爬在骨头缝隙一样乱窜,又像是闪电一样蔓延,她眼睛失神,口中无声,张大嘴巴,嘴角口水直流,疼成了一个不会叫的白痴。
……
薛生白扮成搜病帅。
来到刑牢中,就见周秀仍然张着嘴巴紧闭眼睛,呼哧呼哧喘息。
已经小半天了,周秀还没从余劲中缓过来。
狱八针第一针,在八针中只是入门,但略等于薛生白学过的三叉神经痛,很疼,非常疼,但这只是入门。
所以,基本没有囚犯能坚持过鬼医的狱八针。
喀嚓。
薛生白扭断铐上的锁,但又没全部扭断。
再按住周秀的右手,手指探入她根本就没好好治疗的伤口中。
“啊!”周秀被疼的叫了声。
“嘘。”薛生白闭起嘴巴。
周秀则瞪大眼睛,因为她见到了那个她疑似自己做了个梦中所见的赤脸怪人,那个好像把她的病带走的怪人!
“我给你把手筋接上,有点疼,忍一下。”薛生白说,然后探入伤口的手指,就在断掉的筋上打了个结。
不是普通结,而是“断续弥天劲”留存其中,像是胶水一样将之连了起来。
这是断续弥天劲的用法之一,有慈悲之意,可求助众生,但如果用在凶徒手中,也可以变成可怕的折磨。
周秀疼的额头汗落,但一声不吭,眼中尽是惊喜,因为这显然是在救她啊。
薛生白又将周秀另外一只手筋,以及两只脚筋接上。
周秀疼的险些晕了过去,但这仍然没有她刚才挨过的被称作‘活扒脸皮’的针法疼。
“如果不想再挨针,你就反抗。”
薛生白又将一把刀藏在刑床下。
反抗……什么?
周秀不懂。
而薛生白已原地踏步,消失了。
消失了?!
周秀惊讶,真是神仙呀!有神仙来救我了啊!
这时,外面脚步声响,一个周秀眼中看起来形貌有点猥琐的老头走了进来,走到她面前,哼了声:“还真是命大,挺过来了,我也急,咱们直接进正题,小刀会的名单,你给不给?”
“你是……鬼医?”周秀涌起一个猜测。
“还知道我的名号?”葛乙已视眼前女娃为案板上的肉,一边展开针袋一边说:“你该知道我的针有多疼吧?”
周秀想起挨过那针,再见葛乙手中那排针,打了个寒颤,‘铛哴’声挣脱手铐,摸起刑床下的刀,往上狠撩,‘噗哧’一声砍入葛乙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