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脸上一红，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知我这书费了多少心血！”

阿正掏出一两纹银，道：“一两就一两，买了！”

百晓生却抓着书本，不肯放松，道：“精装版三两，可以预定。”

阿正咬咬牙，又掏出二两银子，拍在百晓生手中，道：“我预定了，这本先给我，待大会结束，你再换回来。”

百晓生眉开眼笑，道：“这个自然。”

费申连连摇头，阿正却如获至宝，央求费申读给他听。

“且慢，”百晓生又道：“还有一事，大会三日后举行，眼下十六家俱已到齐，明日抓阄，决定轮次。”

费申有心试他武功，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百晓生但觉半边身子酸麻不已，连声叫道：“哟哟哟，快松手！快松手！”

费申愕然道：“你不会武功？”

百晓生捧着手腕，道：“我一介儒生，会什么武功！”

阿正泄气，“那你写什么《无双谱》？”

百晓生不以为然道：“寻常腐儒，只知附庸风雅。我则不同，对于武林，心向往之。没有武功不能妨碍我心系江湖。”

没等费申二人回过神来，他已站起身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临出门时还不忘叮嘱：“明日抓阄，可别忘了。天字房一号。”

百晓生走后，费申展开书籍，走马观花，一目十行，大致浏览一遍。

阿正连忙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费申掩卷道：“尽是穷酸迂见。”

阿正大失所望，道：“怎么说？”

“他这《无双谱》将天下会总舵主洪振天排在第一，不免有溜须拍马，吹捧之嫌。”费申道，“第二是藏剑山庄主人李罡风，这我没意见。第三、第四无住大师和灵虚道长，本就在伯仲之间，按年龄排座次，也勉强可以接受。第五名日月社护法佚名，却是闻所未闻。”

阿正奇道：“他怎么写的？”

费申翻开《无双谱》念道：“第五名，日月社护法，吾不知其名。据坊间传闻，其身负绝学‘乾坤大挪移’……年龄、生平不可考……”

阿正却心驰神往，道：“这等绝世高手原本是神秘些的，那第六名呢？”

“两届‘武林大会’擂主，万胜刀王胡雪。”

阿正点头道：“胡雪人品低劣，武功却是不错的。后面的呢？”

“第七是我，第八名藏剑山庄上官人龙，第九名昆仑派陈豹……”

“陈豹？不就是下午打架的络腮胡子吗？此人凶残暴戾，倒是个狠角色。”阿正闻言叫道。

“十名以后，都是年轻人，我离开武林已久，多半不曾听说……”费申继续说道：“他这书错漏之处甚多，比如藏剑山庄之中至少还有两名隐藏的高手，他并未提及……天下会偌大一个帮派，只有两人上榜……五岳诸派、星宿海无一人位列前十，简直匪夷所思……”

阿正道：“日月社与星宿海的故事，我还未曾听说，老费你给我讲讲。”

“此事说来话长……”费申打起精神，从波斯明教入华讲起，一路娓娓道来。他本性沉默寡言，却不知为何，与这少年阿正十分投缘。这一晚倒把半生未曾说过的话都说尽了。

次日清晨，二人用过早点。问了小二，直奔三楼天字房一号。

这是一座宽敞的厅堂。费申、阿正到时，已经坐满了大半个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