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轩?竹轩?”冷焰轻拍着竹轩的脸颊,眼中满是担忧。竹轩迷茫的睁开眼,冷焰才放心的舒了口气。他站起身,环视着这片桃林,声音悠远的传出,传到桃林的每一个角落,“梅影,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花瓣飘摇。冷焰蹙眉,继续喊着,“梅影,你出来!出来!”
竹轩看着冷焰的背影,缓缓站起。他一步步走向冷焰,眼中透着深邃的恨。匕首从袖中滑出,刀刃晶亮,仿佛已拭擦过千百遍。他一点点靠近冷焰,冷焰却满心寻找着花魂,而毫不知身后的危险。
匕首刺入冷焰的后心,冷焰浑身一震,僵硬的转过身。竹轩握着匕首的手在滴着血,只有他自己的,没有冷焰的。他眼睛圆睁,不置信的看着冷焰,不住后退,“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那些酒!”
冷焰没有说话,他沉默的看着竹轩,看着他的血滴进土壤,然后桃花疯狂的盛开,突然笑了起来,“明明说了再不要和你有任何瓜葛,却还是爱上了你。”泪顺着冷焰的眼角滑落,他缓步走到竹轩身边,双手环着竹轩,缓缓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竹轩脸上,冷焰沙哑的声音滑过竹轩的耳道,“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没有记起。比如,能杀死不死之身的只有花魂。比如,不死之身可以轻易的杀了花魂修出的实体,可花魂却只有在与不死之身的血交融后才能杀了他。竹轩,书上是骗人的。”
冷焰俯下身吻上竹轩的唇,竹轩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冷焰的舌头在竹轩口中灵巧的挑弄,竹轩忽觉舌尖一痛,一股暖意从舌尖注入,带着几分腥甜流转在口中。冷焰直起身子,轻柔的帮竹轩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柔中带伤,“我的命在你手中。”
竹轩举着刀,却再没有了刺下去的勇气,他仰脸看着冷焰,“为什么要杀我?”
冷焰敛眉,没有回答。他看着竹轩手中的刀刃,轻轻握着竹轩的手,“等我三天,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三天后,这条命随你。”
清玉的宅院,他醉卧花间,衣襟半敞。凌乱的头发不知多久未梳,胡子也冒出了青渣。绿瑶站在廊外,怀中的婴儿发着咿咿呀呀的声音。她看了眼怀中的孩子,深呼了口气,缓缓朝清玉靠近。她脚步刚迈到庭院,一只酒坛子横空飞了过来,恰在她脚下摔了个粉碎。
清玉抬眼看绿瑶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听不出的醉意,可迷离的眼却又让人不知所措,“滚。”
绿瑶在廊前徘徊,轻咬着嘴唇。清玉也不再理会,只是大口的喝着酒,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丝毫不知冬夏。
“他这样多久了?”身后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绿瑶惊诧的回头,十步之遥,冷焰负手站在那里,唇角带笑,如沐春风。
绿瑶讷讷看着他,不确定的开口,“王?”
冷焰轻点了下头,看了眼绿瑶怀中的婴儿,那婴儿看到冷焰,咯咯笑着,异常的欢畅。冷焰走到绿瑶身边,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那婴儿的胸前,那婴儿抓着玉佩来回摆着手,看起来很是欣喜。绿瑶诧异的看着冷焰,那玉佩是无火之境王选的标志,她忙不迭的把玉佩抢回来还给冷焰,那婴儿却不依不挠的大哭起来。
冷焰将玉佩重新放回那婴儿手中,看了眼清玉对绿瑶道:“你先离开吧,我有话和他说。”
绿瑶不放心的看着冷焰,终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子。
冷焰在清玉面前坐下,从袖中拿出一根桃花的枯枝推到了清玉面前。清玉静默的看着那根枯枝,脸色变得异样的苍白。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冷焰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冷焰的衣襟,“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看来你一早便知道他是什么人。”冷焰将枯枝重新捏回手中,举到清玉面前,“这根枯枝是桃花的精魂所在。”
清玉不语,依旧紧盯着冷焰。冷焰叹了口气,放下枯枝,“我有事情要托付你,你先起来。”
清玉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冷焰不语,只是稍一蓄力已将清玉震到了花丛。冷焰起身整了整衣襟,“竹轩的生死在你的手中,你只能相信。”
“你要对他做什么?”清玉想要起身,可浑身疼的就像是散架一般。
冷焰走到花丛中,在清玉对面坐下,缓缓开口,“从来花魂和不死之身的命脉都是相连的,他们享有同一个生命,若其中一个人身亡,另一个也必定活不下去。”
清玉冷哼,丝毫不信。若真是如此,那当年冷焰亲手杀了花魂的时候,为何没有将自己毁灭?清玉别开脸,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我杀不了你,你不必以他的命来要挟。”
冷焰摇摇头,也不欲解释。他把枯枝放在清玉手心,“过了天下第一城有一个叫驻马的村子。你手中持着这枯枝就能看到村子所在。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枯枝有碎裂的痕迹,要立刻赶往驻马。”
“你到底要说什么?”清玉蹙眉,总觉得面前的人与过往似乎不大一样了。
冷焰站起身,拂去衣上尘土,刚要告诉清玉让竹轩复活的方法,突然胸口一痛。干净的衣衫裂开一道口子,那口子深深的刻进皮肤,胸口居然有鲜红色的液体潺潺流出。冷焰僵硬的伸出手,刚刚覆上伤口,手掌已被鲜血染红。
清玉见冷焰半晌无声,目光转向那根枯枝。枯枝的顶端一道裂纹延绵开来,细细碎碎的布满整个枯枝。他霍地站起身,将枯枝举在冷焰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枯枝举在冷焰胸口,清玉看着冷焰瞬间苍白的脸,目瞪口呆,“你……”
“快走!”冷焰拉过清玉,二人腾空而起。那一刹那,清玉只觉自己的灵力在恢复。他架起冷焰的胳膊,将灵力使到极限,“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