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昌在江陵名望很高，就是主君面前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今天这个小丫头竟胆敢如此不敬。

许昌被气得不轻，指向姜离的手指都带了些颤抖：“你你……！”

姜离勾了勾嘴角，笑意更浓：“那我就再多说一句。”

“放心，我对你的好徒儿，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

摆了摆手，姜离再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往楼下走去。

脚步刚走出一半的台阶，姜离已然对上了楼阶正下方，叶子旭抬起看向自己的视线。

没有了方才的雀跃，他仰着头，静默着看向女子。

视线有一瞬的闪躲，姜离略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头发继续往下走：“没什么不适，我便先回去了少君。”

叶子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好。”

“多谢。”

姜离轻轻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属于姜离衣裙的那块碎布还在叶子旭的袖袋里，眸里光亮黯淡，他双手蜷拳，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有挪动。

姜离方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子旭！”许昌立于楼阶扶手旁，气得胡子直抖，看着叶子旭目不转睛的模样，“去顶阁抄医书！”

“不抄满十本不准出来！”

叶子旭是他见过最有天赋成为神医的孩子，他怎能让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将心思放在女子身上？

许昌要他流芳百世，要他成为江陵骄子。

他要千百年后，世人提及叶子旭，便会提到他有一个医圣师傅。

叶子旭抬头，视线里透着看不分清的情绪，他看见师傅气得浑身发抖，末了，规矩应声：“是，师傅。”

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昏昏暗暗，夕阳余晖和暗蓝色的天际线交缠在一起，拉扯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直至脚步迈上侯府的门前台阶，姜离猛然回神，回头去看小右子：“姚荀呢？”

小右子是跟着姜离到了同安堂才发现姚荀不见了的，但他不喜这个女子，也懒得管，就没有和姜离说什么。

有些尴尬地抠了抠头，小右子一副无辜状：“我以为她一直跟着我们的呢。”

“许是自己跑去哪里了吧。”

见姜离神色不是很好看，小右子蹭蹭两步跟上去：“江陵城里这么安全，她又住了这么长时日，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回来了。”

不等姜离再说什么，齐越清雅的声音自她身侧响起。

他的话音轻柔平淡，看向女子的神色里是若有若无的温柔。

就好似，家中人在等着归家之人。

快速扫了一眼天边已然完全沉下的景色，姜离觉得小右子说的并不无道理。

“是啊，回来了。”她迎了上去，跟着齐越往侯府中走。

眉目快速扫看过姜离一身上上下下，这江陵城中没有什么事是会瞒得住他超过半日的，更何况还是关于姜离的。

下午集市上的事发生不出半个时辰便被报到了他跟前。

“让人备了热水和新做的干净衣物，郡主可休整好了再来前厅用膳。”

脚步停在分岔路口，齐越侧首对着她微笑。

姜离眨巴了两下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自己，这一块儿黑那一块儿破的，的确是有些狼狈。

无奈一笑，姜离应了一声好，步子转过就要往自己住的屋子走。

“等等。”齐越声音愈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