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和吉莉已经很多天没有进入过任何房屋了,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的生活,进屋反而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罗战四面八方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头向吉莉点点头,两人跟着杰登也走了进去。
室内没什么陈设,几个木墩充当椅子,一张破木桌。
角落里铺着一些干草——似乎是先前有人曾经过夜。
房顶上的木头间隙透下几缕阳光。
罗战坐在一个木墩上,取出水袋,放在破桌上,刚准备继续拿食物,一把短刀从背后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叫罗?对吧。抱歉,我这里有一个疑问。”杰登恶狠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罗战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其中一个灰色短发,容貌猥琐的家伙拉开一张弓,箭头对着大惊失色的吉莉。
“你们这两个笨手笨脚的逃奴,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究竟是怎么甩掉追逃队的呢?”杰登从背后对着罗战的耳朵小声问道。
“别怕,我的小花猫,等一会我会照顾你的。”灰发的家伙调笑着对吉莉说。
“别紧张,我的朋友们。”罗战的声音平静地连自己都吃惊,
“无论你们想得到什么,都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对任何人,都绝对没有任何威胁,正如你们看到的。”罗战把双手放在面前的破桌子上,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这时一个脚有点跛,年纪稍大的黑发猎人拿掉了吉莉的十字弓,转头向杰登问道:
“杰登,你打算怎么办?”
“绑起来,送去橡木城。我敢打赌,我们每人至少能赚两个银币。”杰登答道。
“6个银币?”罗战笑了,“为了6个银币,你们打算把我们送去橡木城?走至少5天的山路,还要防备野兽和追逃队?”
“你觉得我们像是会害怕野兽和追逃队的人么?”
“我的朋友,我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不过我有更简单的方法,你们想听么?”
“也许更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你的脑袋送去橡木城。”杰登威胁道。
“当然可以,你们可以赌一把,看看橡木城有没有一个恨我入骨的家伙,愿意出高价买我的头?得了吧朋友们,我们只是逃奴,我们又不是杀了……杀了护卫的杀人犯。”
吉莉睁大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片沉默,杰登也犹豫了。
似乎这个逃奴说得也没错,他们只是猎人,并不是职业的奴隶贩子,运送奴隶去橡木城这种事充满了不确定性,一不小心就会得不偿失。
如果杀了他们,奴隶贩子是不会收死人的,追逃社就算愿意出钱,也绝对不会为了一颗人头掏3个银币。
“不如这样吧。”罗战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
“既然你们是羊角镇的人,你们一定认识开铁匠铺的汉克,他是我的表弟。把我们送到他的店里,我保证他会给你们至少9个银币。你救了我们的命,这是你们应得的。”
罗战说得相当诚恳,连吉莉都觉得确实是条可行之计。
“汉克真的会给我们9个银币吗?”坡脚猎人的声音里有一点惊喜,又有一点怀疑。
杰登顿时发起火来,对着坡脚猎人大骂道:“大白天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他说什么你都相信?”
随后恶狠狠地对着罗战的耳朵说道:“罗,你口才不错。不过我根本不相信那个穷铁匠能有9个银币。就算他真的有,我也不相信他会为了你这个从没听说过的‘表哥’付钱。你当我是傻瓜吗?”
“有道理,那不如这样。”罗战接着说,“现在你们就派一个人去汉克家,告诉他,他的表哥——罗,被人抓了,需要9个银币赎人。等你们的人拿到了钱,再放了我们,这样总行了吧?你们能损失什么呢?”
杰登咬着牙回应道:“你说得不错,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就是不想照你说的去做。”
罗战转过头,眼睛直视杰登,声音里既没有胆怯,也没有丝毫挑衅。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杰登!”
从刚才起,冰流体就像一只被拴了铁链的猎狗,在罗战的皮肤下面蠢蠢欲动。
这团躁动的流体,不断疯狂舔舐着那把紧贴肌肤的刀刃。
刀刃紧贴着皮肤,所以罗战相信,只要他愿意,流体将沿着刀刃,在两秒内冻住杰登的一整条手臂。
不过也正因为刀刃紧贴着皮肤,即便速度再快,也未必这一招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更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一瞬间,从那个猥琐灰发男的箭头下救出吉莉。
至于杰登,他此刻并不清楚,其实自己和罗战一样,正处在一个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
他只是在纠结该如何应对脑海中这道难缠的选题。
如果如罗战所说,真的派一个人先去铁匠铺取钱会不会更好呢?
不行,他们三个人在羊角镇臭名昭著,不会有人仅凭几句话就给他们这么多钱的。
小屋内的气氛既紧张又诡异。
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在等待——杰登的决断。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个一头红发的高大男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手中提着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