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就预料到这夜不会太平，熬夜看书，还没有睡。

“聚仙楼起火了！”

“是金人点的火？”

“是府衙的人，应该是受金人指使。”

赵楷放下书，再地上走来走去，忽然他站立住，对徐通急速说道，“快！吩咐下去，让他们打起精神盯紧了，金人要跑！”

徐通拔腿就跑。

天亮后，赵楷在案几上睡着了，徐通跑了进来，“官家，官家。”

赵楷醒了，揉揉眼。

“官家，大喜啊，大鱼落网了。”

“在哪里？”赵楷忽地站起身来。

“太湖。”

“去太湖！”

一行人拥着赵楷，出北门，急行两百里，到了太湖边的小镇浔溪，朝阳已经升起。

这里就是范纳水军的落脚地。

人被绑着，硕大的脑袋低垂着，像是里面的骨头都断了，看样子应该是极度困乏。

赵楷走过去，绕到那人的正面，低头仔细察看，

“大帅！”他笑着大喊了一声，原来是完颜宗翰！

人没有反应。

手下人拎起一桶水浇了上去。

完颜宗翰打了个喷嚏，慢慢抬起头，睁开眼，睥睨了一眼，看见赵楷，眼睛立刻犀利起来，人一下子满血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坐正了身子。

“大帅，来也不打声招呼，走也不打声招呼，不是为客之道啊！”

赵楷挥挥手，让手下都退下了。

“你怎会知道我要走这里？”

从杭州北上，都是走临平秀州一线，没有人会走太湖这里。完颜宗翰突然来到杭州，这是不按常理出牌，走太湖北返，更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一出城，小厮们就跟上去了。”

“我在前面后面都放了人，可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们并没有一直跟下去，只要看清了大帅走那一条道即可，在杭州与此地之间有一座皋亭山，我早早的在山上放了几个人，只待杭州有了讯号，山上的篝火就会燃起，这里的人就会知道该入湖里准备了，火光远快过人腿马腿，大帅的失误就是只顾埋头赶路，没有抬头看天。”

湖面之下，就是白天也难窥，更何况是漆黑的夜里，完颜宗翰他们上船后，范纳的人悄悄从湖底逼近，在下面凿穿船舱，湖水涌入，完颜宗翰他们就成了网中之物。

“布局如此缜密，看来早有准备啊，你怎么知道我会到江南？”

赵楷笑笑，“心诚则灵！杭州城这么好，我一直盼着能有大金头面人物造访，想不到来的居然是大帅！”

“这么说，我是自投罗网，这网并非是为我一人所设。我悄悄进城，你是如何觅得我的踪迹，甚至知道我何时出城？”

“大帅知道我是去过北国的，知道你们金人饮食风俗，你们喜欢大块吃肉，尤好带骨头吃肉。所以我让街道司特别留意城内大户人家的饮食习惯。”

“你的人混入了我住的地方？”

“没有，他们只是通过留意城内各府邸每天扔出的庖厨杂物，找到一二可疑人家。”

徐通这些天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个。

“你很有心机。”

“为了妻儿，换作大帅，只怕更用心。”

“喔，是为了老婆孩子！”完颜宗翰扬扬头，得意的笑了，“所以，当初我留下他们做人质，真是英明！怎么，你这是想用我换他们回来？”

“正是！大帅千金之躯，我这点要求，大金皇帝不会不答应吧，很快我的人就会带了大帅信物北上。”

“你要真这么做了，会后悔的。”完颜宗翰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