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为关键的是,赵流澈已经拥有了易燃蛊。
他的血亦可燃,燃血蛊于赵流澈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了。
赵流澈的那一刀着实让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
各自修整,安静以待。
很快,东方既白。
通红大日冉冉升起,漫天水汽也随之渐渐消散。
再然后,一座巍峨大山便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山起伏,宛若苍龙,直叫人心生渺小之意。
众人仰视大山之际,那黑家山的向导马才也是连忙开口。
“赵大人!赵大人!这便是黑家山了!”
远观黑家山,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这黑家山高入云巅,山高谷深,怕不是什么善地啊。
“收拾行囊,准备上岸!”
李寻常一声令下,西流所属也开始收拾行囊。
也于此刻,那消失很久的许放野也从船仓之内缓缓走出。
看着那神色桀骜的许放野,众人更是自觉地聚集在赵流澈的身旁。
赵流澈的那一刀珠玉在前,众人更愿意相信赵流澈。
他许放野?
白瘴挡路的时候,他在干嘛?
大家一起在甲板上围炉取暖的时候,他又在哪?
他背景不凡又能如何?
西流城太远了,远到众人有些忘记大景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许放野眼中也闪过一抹狞色。
不过很快,许放野又释然了。
犯不着和死人计较。
黑船靠岸,船把头也领着两个子侄前来拜见。
“诸位大人,老朽会在此一直等候的。”
“还望诸位大人早些归来。”
朝着船把头微微颔首,西流一众十人正式踏入黑家山。
“赵山水、许籍书……救援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要不我们先入那黑家寨如何?”
迎着李寻常那问询的目光,赵流澈也随之开口。
“李捕头查案调查还是以你为主。”
赵流澈话音刚落,许放野也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快些走吧,少说些废话!”
……
西流一行十人渐渐远去。
黑船之上的三人也得以长舒一口气。
王老汉在那咂吧着旱烟,他那两个子侄也是哈气不停。
“你们两个去船舱底下趴一会儿窝吧。”
“那大伯你呢?”
“我年纪大,觉少,梦长,不想睡。”
“哦哦,那大伯,我们待会儿来替你。”
“大伯!有事拉铃铛啊,我们能听见的。”
黑船上下有一根绳子彼此相连。
船上一拉绳子,下面的铃铛便会响。
反之,楼下拉绳,上面也会。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铃铛忽得响了一下。
只有一声,微微抬头,船把头也就没多想。
“这两个毛头小子,睡觉都不老实。”
片刻之后,悬在高处的铃铛又轻轻震了一下。
放下手中烟袋,继又拿起一旁的柴刀,船把头阴沉着脸往船舱走去。
行于死寂的船舱之内,船把头声音又起。
“大虎、二虎……你们两个睡的也差不多了吧。”
无人回答,低头一瞅,船把头又看见了一滩粘稠的黑血。
再一抬头,船把头忽觉腹部传来一股暖意。
下一刻,一只大手已经将他无情洞穿。
船把头死了。
身体倾倒,撞开门户。
生前最后一眼,船把头看见了两双同样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是他的两个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