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过去大半,要养足精神,还是要早睡早起才好。
客栈里的床还是足够给三个未成年人的。
范流年真的怀疑小蝶不是蝴蝶,而是头猪,倒头就没动静了。聂扶离被安顿在中间,范流年在最外面。
聂扶离睡觉老老实实的,身体蜷缩着,他好像在做梦,眉头一直紧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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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总是很短,眼睛一睁一闭天就明了。
所谓正事儿是不能忘的,范流年一早起来就直奔柜台。
倘若老板有恶意,师父就不会是昨天那种反应了……应该是吧,相信师父的判断。
范流年晃了晃头,把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去,在楼梯口定了定神,往柜台去了。
许是清晨的原因,客栈厅堂里依旧空空荡荡。
到了跟前,范流年有些犹豫了,她还在柜台里面吗?像昨天一样,在里面睡着?
“你是来找我的?别呆站着不说话呀。”事实证明,她确实一直在柜台里面,同时,范流年也有了机会去一睹她的真容。
一身藏青色长裙,没有太多的首饰修饰,头发高高挽起一个漂亮的髻,白珍珠簪子尤为明显。
祸水的容颜,当然,这是玄老给出的评价,范流年能认出的妆只有红艳艳的唇脂。
看面貌,她应当很年轻的,可是装扮的方式却同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似的。
范流年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她应当是有很多空闲的:“那个……请问您能告诉我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范流年暗自扣了扣手指,他是什么话术也不会,只可能尽量礼貌一些。不安是肯定的,他与老板可完完全全是陌生人,只凭昨晚一面来获得有效信息显得非常不现实,只是期待老板真的非常好说话,就像村口的老婆婆一样。
“唔……”她佯装俏皮地仰起头,像在思考。
“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了……”范流年奇怪,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住了能有多久呢?她可能真是一个老婆婆吧,或许是在装老成。
“原来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它很繁华,因此有非常多的客栈,总是有不同的人来来往往。这里是出海人可以走的最便利的通道,当时也有很多卖海盐的……”她在柜台底下翻出一把老旧的算盘,相当长远的年头了,“照理说,繁华一时,衰败一时是正常的,但是,通海的路还开着,卖盐的依旧有,人还是人,怎么就突然天翻地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