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破烂。”

拾荒者终于知道开口了，可语调却很生涩，就像沉默良久的人第一次说话一般。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正在捡破烂。不过花猫可不管这些，他的理解力比较丰富，以至于从这拾荒者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出了蔑视。

“你当我们白痴啊！”

花猫说着便挣脱老五，大步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拾荒者的背上。

那拾荒者稳不住身体，踉踉跄跄地就朝前方扑去。

好在他扑倒之前脚下挪动了几步，最终跨过了那些玻璃碎片，才不至于被划伤。

不过在跌跌撞撞的过程中，他的编织袋被他撞翻了，里面的纸屑和瓶罐之类的杂物瞬间倾泻了出来。

花猫并不打算就此住手，他跨过那些玻璃碎片，上前俯身往拾荒者脑袋甩了一巴掌，然后揪着头发让他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老子当然知道你在捡破烂！老子是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拾荒者被打之后，却是不知疼痛似的，竟然不喊不叫，不哭也不闹，只是重复那句回答：“捡破烂。”

这下花猫更加恼火了，他感觉自己真被这捡破烂的当成了白痴，于是胸中的怒气腾腾升起。

他先是用力把拾荒者甩到地上，然后抬起脚又朝他踹了过去。

“装！老子叫你装！快说！”

这般发泄了一会，身后的老五见差不多了，便上前劝阻道，“算啦，花猫，为了一个傻子气着自己，何必呢？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毛孩，没必要跟他较劲。”

老五说的倒是没错，那拾荒者相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确实显得年少，瞧那模样，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

而且这人举止神情过于木讷，这般配上他所从事的“职业”来看，恐怕任谁都会以为他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这个白痴来这里干什么？”花猫转头对老五抱怨道，“老五你说，他来干什么？头皮痒吗？就是欠揍的货！”

接着他又转向那拾荒者，喝道，“快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老五拉着花猫：“好啦，我们回去吧。”

“你还不滚？”

刚要转身走人，却见那拾荒者还是呆着不动，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花猫便挣开老五，上前又给他胸口上来了一脚。

然而那拾荒者坐在地上，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对别人的打骂依然无动于衷。当他抬起头来时，灰暗的眼神中还带着茫然。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花猫和老五禁不住都是一愣，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神经病！”花猫不自觉地骂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却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拾荒者突然的一句话让两人顿时一惊，他全部都知道了？

难道这小子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对，刚才他们没说什么呀！

老五赶忙问他：“你知道什么？”

拾荒者沉默了一会，却回答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在放屁？”

花猫总觉得这小子在逗人玩，忍不住又是怒火升腾。

“花猫！”老五拦住了又要打人的同伴，转头又问拾荒者，“你刚才说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那你说，我们在做什么？”

问完之后，老五还警惕地四下张望。

还好，除了几只乱窜的老鼠，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在。

“你们上面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你们……”

话还没说完，花猫已经冲了上去。

他毫不迟疑地把拾荒者摁倒在地，同时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轻易有大声呼喊的机会。

老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跟了上去，同时掏出一把匕首架在拾荒者脖子上，低声恐吓道：“别乱叫，否则弄死你！”

不过，他们的动作看样子都是多余的。

拾荒者不仅没有反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任由着他们捂着自己的嘴巴，连拖带拽地带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