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表面泛着微光,中间印着一个图案。一个三环同心圆在下层,上层三个三角锥把同心圆等分。
爷爷一直在国营工厂工作,林德也不知道这个徽章有什么含义。
纪念?功勋章?
林德放下徽章,拿起另一个东西。
不管怎么说,它看起来就像一个遥控器,但更重一些,有一种经久耐磨的光滑质感。
林德拿在手中掂了掂。林德觉得材质是金属的,虽然它泛着玻璃般的光泽,给人一种景深感。
背面有一个小圆盘,几乎没有接痕,林德试了试可以推动。
一个按钮,林德按了下,没有反应。又按了几次,没有变化。
林德不明白爷爷保留这唯二遗物的目的,但这应该是爷爷珍重的东西,于是林德又放了回去,把旧抽屉锁上。
凭着肌肉记忆,林德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溜到被子下面,滑进凉爽的床单里,林德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有些想爷爷了,就一些。
父母在林德几岁的时候就因公殉职,爷爷更像一位父亲把林德养大。
或许就像爷爷常说的那样,他只是在下面继续进行着一位唯物主义战士的战斗,这样的想法让林德感到好受些。
林德翻着身。
雷声轰隆隆,让林德无法入睡。
“嘟嘟嘟。”
林德抬头看看床头的空调,皱着眉头。
“嘟嘟嘟。”
电光闪烁,雷声轰鸣,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嘟嘟嘟。”
林德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来到卫生间,给太阳能热水器上满水。
“嘟嘟嘟。”
声音不是从卫生间传来的,是爷爷房间传来的。
“嘟嘟嘟。”
那个老抽屉。
“嘟嘟嘟。”
那个遥控器。
林德拿起它,推动背面的圆盘,用力摁了下按钮,哔哔声终于消失了。
林德把它放在床头柜边,闭上眼睛,疲惫终于让他入睡了。
“哒哒”声。
听到这个声音,林德抽搐了一下,立刻睁开了双眼。
这次没有哔哔声。一声清脆、尖锐的敲击声,从窗台上方的玻璃窗上传来。
林德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除了他的倒影,什么也看不见。推开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哒哒、哒哒。”
确实有什么东西刚刚撞在玻璃上,林德准备从床头柜中找出手电筒。
一个又大又黑的东西立刻从开口中推了进来。那个黑色的身影在窗梃边缘跳跃着,发出尖锐的嘎嘎声,然后跳到椅背上休息。
那是一只鸟。
但这只鸟却不是麻雀,也不是布谷鸟,或者说林德在荒村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鸟,体型巨大,不知道是不是一只老鹰。
眼睛似乎发出金色的光芒,不是反射的灯光,而是来自它深处的某种东西。它的羽毛比夜色还黑,银色的爪子像匕首一样闪闪发光,它的喙看起来好像可以给手上啄一个洞。
林德盯着它看。
它盯着林德看。
最后,这只鸟向林德歪了歪头,用流畅的男中音说话,带着一丝风铃的味道。
“你叫我吗?”
“……”
“不是你叫我吗?”
“我…”
“你要不要穿上鞋。”
林德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忘记穿拖鞋了,理智一闪而过,林德问道。
“你,可以说话?”
“一个敏锐的观察。但这不能改变你没穿鞋的事实。”
林德闭上眼,然后用右手捏了一下大腿外侧。
好痛。
那只会说话的鸟并没有消失,甚至没有像它应该的样子那样停止说话。
“一个测试,确定你是否在做梦,我说得对吗?”那只鸟问道,瞥了一眼刚才的手指。
过了一会儿,林德的声音又恢复了生机。“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想没有。至少只要你不相信自己在做梦,或者疯了。”
“不管怎样,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请你现在把一切疑问都宣泄出来。”
林德举起一只手。
“好的,等一下。我明白了,你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像鹦鹉一样,就像金刚鹦鹉那样——体型巨大。”
“你从来没有养过鹦鹉,也从来没有真正和鹦鹉交流过,对吗?”
“我…没有。为什么这么问?”